林平接着又去了书房。他的小厮马诺忙向他回禀道:“自国公爷去了后,那孙姨娘便深居简出,轻易不出院子。这几日就连屋都不出了。她那院子里伺候的有一个大丫鬟海棠。其他的都是粗使丫鬟,有六个。还有一个守院门的杨婆子。
海棠是外头买来的。杨婆子有些麻烦,她家孙女在六姑娘院里伺候。要是孙姨娘那里有个风吹草动,估摸那杨婆子就会将消息递给六姑娘。”
林平焦躁的用手指指腹敲击着桌面,听着马诺的回禀。孙姨娘要是不出来,他如何能得手。他也不能硬闯人家的院子:“我就不信,她这么青葱般的年纪能守住。指不定在人前是个贞烈的,人后是个*荡妇了。她平日里可有和小厮、管事这样的人交往?”
马诺又接着回禀道:“还真没有。听说六姑娘对她极为关照,内院里伺候的人也不怎么敢往死里得罪她。听说隔上三个月半年的,那海棠会拿着包袱送去给六姑娘。然会六姑娘再将那包袱给孙姨娘弟弟送去。她那弟弟是个流犯。”
“又法子将她给弄出院子就好了。”林平一时间束手无措,因而感叹着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便又去了张姨娘院里。
……
屋里没了计嬷嬷,李嬷嬷今日还一时半会回不来,因而林珺屋里都是春杏在操持。今日值夜的人轮到玉珍和玉桥。但时辰还早,林珺的其他的丫鬟都还在屋里。
自从玉桥被王氏认可后,林珺屋里的人都都未远着她,但到底疏离了她。因而玉珍也不怎么和她说话。
林珺并不苛待为难丫鬟,平日里只要丫鬟不犯错。年节里林珺还会有赏赐。因而她院里的丫鬟倒都规矩听话。
结果玉桥蔫不吭声的就背叛了林珺,所以和自小和玉桥一起长大的玉珍,她如今也不怎么喜欢玉桥。
林珺进了内室,打算今日早些安歇。春杏却递了两封信进来。一封信是明珠郡主的,一封信是郑昆的。
林珺低声问着春杏道:“这封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春杏看了封皮一眼后低声回禀道:“这才送来的,赶巧了郑世子也来了信。”
林珺不疑有他,先拆了明珠郡主的信。只见上头约了她明日巳时在西城的广聚轩见面。她拿着信看了会。想着明日赴约又得去闺学请假。
接着她拆了郑昆的信。只见信上写着:“戊时六刻,我在林府宝瓶胡同最里等。你想法子和我见上一面。你若不来,我就等一夜。”
林珺看完郑昆那任性的话。实是有些黑面无语,她咬了咬下唇,心里责怪道:“有什么事情不能信里说,或者就如明珠郡主这般。白日里约她,偏要大晚上的见。”
想到这里。林珺便想赌气不见。宝瓶胡同和申国公府所在的胡同相邻。胡同口出行拐弯不久就是申国公府的大门,她出去和郑昆见面,如何见?
林珺面上的气恼被春杏看到,春杏不解的低声问她:“信里何事气着了姑娘?”在春杏眼里。非关两个弟弟,林珺情绪很少有这种显露在外的时候。
“没事。”林珺鼓了面颊,将信撕碎。然后走入更衣室,将信扔进恭桶。又搅合了恭桶,然后净手拿了本书看。
虽然离戊时六刻还有一个多时辰,但林珺的心思一直沉浸不进书里。最终她便道:“累了,今日我要早睡。”
既然林珺要早睡,春杏便换了谷香和春暖伺候林珺盥洗。林珺真是有些疲惫,洗了澡,钻进被窝,头一沾枕就睡了过去。
郑昆近日被人跟踪的紧,因而只能通过府里的暗道夜里出来,这样才不会被人跟踪。因着宵禁,他近天黑时就先去了东街自己的铺子,然后步行来的申国公府。
“世子,我们来的早了。”现在才戊时三刻不到。广丹陪着郑昆这大半夜的出来,他拿自家世子真是没法子。这胡同口离着申国公府正门不远。这条胡同住的都是国公府的下人。他们世子约了人家姑娘见面,这大晚上的如何见。广丹还担心遇到家里养狗的,他们这不是要挨咬的吗。
郑昆面上笑着点了点头,他二人都穿着夜行衣,此时除了申国公府府门外挂着灯笼外,其他的胡同都是漆黑一片。很快两人就走到了胡同底。
而林珺到底也睡不安稳,不到戊时她便不自觉的醒了。她此时正坐在床榻上生闷气。她想了良久,想着春杏家离着净水胡同近,她便叫来春杏,叮嘱了春杏一些话。然后她下了床榻,很快的写了几句话:“府里有门禁,我不好出府,若有急事,告知春杏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