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自己,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就接到大牙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说是有大买卖找上门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所谓的买卖到底是什么?
这一行不太好混,风险太大,单打独斗,那只能找些小山沟啃土,可能刨一辈子,还不如去工地搬砖赚得多。
要想捞大的就只能组团打怪,问题是这活还不是上山下乡搞建设,不能搞得红红火火轰轰烈烈,只能偷偷的干活,往往活还没干完呢,就先让同伙给干了。
就算真的命好捞了一笔,往后十年八年的,还得担心那些同伙进去了把你给点了……
唉,这里面水太深了,我现在满心都是铜镜的事情,其它的实在不太想掺和,钱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有命赚没命花这种事,我也不想干!
我利索收拾收拾,打算跟大牙说个明白去,到了他那个小店,才知道包子也已经回来了,站在柜台上一副笑眯眯无公害的模样,说着:“吴爷您好。”
我冲他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我一直没有搞明白,大牙这么一不着四六的调儿,看起来稳重的包子竟肯跟着他,也是奇葩组合了。
大牙让他看着店,就领着我上了他车,往前门方向就走,说是去见侯爷。
侯爷,我听了一愣,上次不是刚让人家帮着鉴定了一番么,怎么这会就摊上大买卖了?
要是纯古玩行里的,我可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的,至于收什么东西,那更是免提!哥们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刚把债给还清了,哪还有余力败家?
一路上大牙给我郑重介绍了这位侯爷,是个正儿八经的四九城土著,虽然姓侯,但往上数祖宗十八代都跟当官的半毛钱关系没有,就一直跟正阳门下南城边猫着。
老侯家作为天子脚下的小老百姓,历经了朝代更迭,迎来送往,看着老四九城一点一点的往外扩,慢慢的洗脚上岸,从庄稼汉变成了胡同里的老土著。
侯爷这人吧,照北京话说,叫猴吃麻花——满拧!还是个啷当岁数的毛头小子时,在街道工厂混着饭票,每天溜达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中,前门后海的到处乱窜。
谁也不知道,这个就一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什么时候学了一手鉴宝的本领,在大家都对古董充满破坏欲的年代,他已经开始偷偷的开始往家里床底下藏东西。
到了春风吹起之际,二十好几的小侯同志又干了一件让街坊四邻唾弃不已、差点没把寡居的老娘气死的决定,放弃了工厂的工作,自己跑出去做了一件很有前途的职业—收破烂!
挑挑拣拣的不停往家里捣鼓一些破烂玩意,弄得院子又乱又臭的,没少挨骂,人送绰号破烂侯,原本她老娘给介绍的姑娘也都不再上门了。
等到后来,这四九城里玩古玩的人逐渐多起来,到现如今随便一条胡同捋过去,那家那院没有几件淘来的东西,只不过好物件就那么些,早让人给收了去,大伙儿玩的大都是还没凉透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