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闲倒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脾性古怪、嬉笑怒骂无常、貌似没心没肺的萧沧澜,竟然对外人看他的眼光仿佛洞若观火了若指掌,他那颗清如明镜的心似乎拥有玲珑七窍,深沉的令人难以捉摸。
叶闲揉了揉兀自有些灼辣刺痛的左脸颧骨,暗骂老头卑鄙无耻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在武技上超出自己太多。
看来的确是平时太过疏于练习了,叶闲轻叹一声。要知道,尽管他不是职业武术选手,但自从几年前开始习练腾空旋踢以来,即便是学业繁重如山的高中时期,他也坚持每天抽出一两个时辰、三年如一日地勤修拳法腿功。
或许那天沈君婉面对一众处在盛怒中的商贩时,扬言叶闲是跆拳道黑带,其中的确不乏有浮夸吹大气嫌疑。但是,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那就是,叶闲的确是学跆拳道的,然而至于究竟他是登峰造极的黑带,抑或只是粗浅入门的白带,那就不为人所知了。
萧沧澜的这一招旋空三联踢,或许气势和力道都凌厉地令人难以抵挡。不过叶闲却敏锐地注意到,就在萧沧澜右腿点在自己左臂上而借力腾空的瞬间,他的左腿不知是何缘由、分明是迟了一点五秒才完成与右腿交叉互换的过程,然后才趁势踢中自己的脸骨。
只是可惜,在这短短的一点五秒内,叶闲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一次有效的防御或反击,所以才会着了萧沧澜的道。
这种情况,若放在来西大之前叶闲的武技训练未曾懈怠时候,他尽管也可能躲不过萧沧澜那气势如虹的一踢,但至少不会出现被这个无良老头给一脚踹在脸上这么狼狈。
脑中来回闪过萧沧澜腾空飞踢的画面,叶闲沉吟片刻,突然斜瞥了对面装扮不古不今不伦不类的文学院院长一眼,保持右脚五趾紧扣地面,左脚向前轻抬半步,脚尖点地,双手横空摆出一个请的姿势,道:“对于萧院长究竟是迂腐古板的遗腹子,或者是人人敬重的老前辈,晚辈不妄加评论。晚辈只想说,刚刚被你偷袭成功,完全是出于小子疏于防患。正大光明的比斗,晚辈未必便会败得如此之惨。”
萧沧澜嘴角一撇,探手隔着肋下的棉质长衫使劲挠了两把痒痒,眼中带着戏谑的表情饶有兴致地睨着叶闲,笑道:“好嘛,知道对老夫采取激将法了,嘿嘿,有进步,有进步。”
说到这里,他忽地冲叶闲眨了眨眼,笑容有些不怀好意,道:“你确定还要和老夫继续比斗?记住,是比斗,不是切磋。”
叶闲使劲咽了口唾沫,有些费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老夫就喜欢不拖泥带水的人。就冲你这副果断劲,待会儿老夫出手时就留一分力吧,免得待会儿我那孙女见到自己的宝贝弟弟被老夫揍得猪头样,说不得就该埋怨老夫下手不知轻重了。”萧沧澜突然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万分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叛逆,哪里像我们当年对待场辈如同活菩萨一样供着……咦,语妍,你怎么来了?哈,小子,上当了!”
乍听萧沧澜叫出林语妍的名字,叶闲情不自禁下扭头朝大门看过去,哪知恰在这时,萧沧澜这个无良老头趁机出手,一拳对准毫无防备的叶闲的左眼闪电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