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哥还是不说话。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女孩竟然如此自私,恶毒,不要脸。
碎花小鳄盯住了他的眼睛:“你说话啊!”
汉哥说:“我送你回学校。”
碎花小鳄说:“你不给我个结果,我不会离开的。”
汉哥说:“那我走了,你随便。”
碎花小鳄突然冷笑起来:“你走吧,让我一个人把这里的酒都喝光,我说到做到!服务生,拿酒来!”
汉哥没办法,只好重新坐下来。
碎花小鳄彻底喝醉了,她扑到汉哥的身上号啕大哭。汉哥始终直直地坐着。终于,碎花小鳄趴在他的身上,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地睡着了。
汉哥把她扶起来,放进车里,送她回了学校。
半路上,她的电话响了,汉哥接起来,是她的同学打来的:“喂,小鳄?”
汉哥说:“我是她叔叔。”
对方问:“小鳄呢?”
汉哥说:“她喝醉了。”
对方说:“哦,我是她同学,我叫饭饭,快熄灯了,她还没回来,我们很担心。”
汉哥说:“麻烦你到学校门口接接她,我们很快就到。”
饭饭说:“好的好的。”
汉哥载着烂醉如泥的碎花小鳄来到了学校门口,果然看到了两个女生,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那个胖胖的女生走过来,说:“叔叔好,我是饭饭。”又指了指旁边那个瘦瘦的女生,“她叫季之末。我们都是小鳄的室友。”
汉哥把碎花小鳄交给了她们,说:“麻烦你们了。”
饭饭说:“没关系的。叔叔,你回去小心点啊。”
那个季之末一直没说话。
她的头很长。
后来,碎花小鳄给汉哥打过无数次电话,多数是半夜,他都拒接了。他一如既往地跟明亮相爱,一步步推进着婚礼计划。
时间长了,汉哥渐渐觉得,他对碎花小鳄做得太绝情了,毕竟她是明亮的女儿。她年龄小,不成熟,那次不欢而散的谈话,她之所以说了那么多狠话,可能更多是在卖弄她的思想前卫。年少的时候都做过傻事。
三天前,碎花小鳄又给汉哥打来了电话,他接了。
碎花小鳄非常虚弱地说:“我在鼓楼附近被车撞了……你来……别告诉我妈……”
旁边果然人声嘈杂。
汉哥赶紧开车去了。
他到了鼓楼附近,看到车来车往,不见任何事故。
难道碎花小鳄被送进医院了?
他把车停在路旁,给碎花小鳄打电话,没人接。他连续拨了几次,一直没人接。突然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了,他转头一看,碎花小鳄钻了进来,笑嘻嘻地说:“汉总,这么巧啊。”
汉哥说:“你吓坏我了。”
碎花小鳄说:“开车带我去兜兜风吧。”
汉哥说:“你想……去哪儿?”
碎花小鳄说:“你第一次带我去兜风的地方。”
既然这样,汉哥正好和她好好聊聊,于是,他载着碎花小鳄就朝郊外驶去了。高速公路上还是不见什么车,两旁的田野变得金黄。
一路上,碎花小鳄没说一句话,她始终看着窗外。汉哥注意到,她流泪了。
汉哥试探地说:“你每次跟我在一起,是不是都会想起你爸爸?”
碎花小鳄没理他。
汉哥又说:“记得我教你的那个办法吗——不管你为什么哭,只要把眼泪吞进肚子里,超过三口之后,你就一点儿都不难过了。”
碎花小鳄突然说:“你做我的灵魂伴侣吧。”
汉哥一愣:“什么?”
碎花小鳄说:“灵魂伴侣。”
汉哥:“什么意思?”
碎花小鳄说:“既然你非要娶她,那么,我们的灵魂可以在一起。”
汉哥:“我可不想死。”
碎花小鳄说:“我没想让你死。只要夜里你全神贯注地想着我,我想着你,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聊天,做爱。”
汉哥绝望了,这个女孩确实油盐不进,他说:“小鳄,我再跟你说一次,我要和明亮结婚了,那时候,我就是你的继父,继父就是爸爸。”
碎花小鳄“哼”了一声,说:“我只有一个爸爸,他在电脑里。”
汉哥:“你可以不把我当爸爸,很正常。但是,明亮是你妈,这个没问题吧?”
碎花小鳄突然转过脸来:“她也不是我妈!”
汉哥一惊:“她不是你妈?”
碎花小鳄:“这些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再问了。好了,我得回学校了。”
汉哥感觉到,这对母女之间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不过,他不好追根问底。
到了学校大门口,碎花小鳄下车的时候,仔细地端详了汉哥一会儿,说:“作为一个爱过你的人,我好像应该说点什么,嗯……祝你们幸福吧。”
汉哥点点头,说:“谢谢你,小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