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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常家,童大小姐父女先把杜老先送回家。老太太醒来没看到儿子和孙女正急得团团转呢!看到他们从外面回来才放心了。老太太到现在还不知道方剑秋的事,童大小姐将解释的责任交给杜老。他们父女俩则先去办正事了。
离婚协议虽然签了,但这还不能算正式离婚。离婚还得有其固定的形式要走。不过,只要常,方两个老头不出来捣乱,事情就简单了。
之前因为那两老头的原因,都没有律师敢接方剑秋的离婚案子。法院也拖着不办。这回是杜老直接给最高人民法院的副院长王超打了电话,要他亲自过问这件案子。
这位王副院长也是杜老的门生。杜老于他有恩,不过杜老平生从不求人,只有他关照着这些后生晚辈们。因此王超一直觉得报恩无门。现在难得恩师需要到他的时候,这位王副院长非常热心。当即答应,并立刻亲自督促下面的人办理。
离婚案属于民事诉讼,应该是在区级人民法院受理的。结果却惊动了高院的副院长。区法院的院长刘松在接到隔着几重天的高院领导电话时,激动得屁股一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不过,当他听完领导的询问和斥责后,激动瞬间转化成惊吓!额上的冷汗蹭蹭地直往外冒。因为他非常清楚关于方剑秋离婚案的情况。
这件案子之所以一直拖着,同样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说了话的。他们都清楚方剑秋这个省委书记能爬得那么快。是因为他家老头子和岳父的关系。现在,那两老头子联手牵制他离婚。他们司法部门自然是两方都不得罪,能拖就拖。
只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方剑秋除了他家那两个老头子外还有别的后台。现在连高院的副院长都亲自过问了,他就不得不办了。有句话叫做现官不如现管。方常两个老头他不敢得罪,可是,这顶头上司的话他更是不敢不从。而且是速从!
“小欣这种地方你就别进去了,你先回酒店。等我办完事后,再回去找你。晚上一起去李副总理家。”到了区法院门口,方剑秋没让女儿跟他一起进去。在中国人的心中,公检法这三处地方一向不是什么好去处。
“好吧!那我先回去,有事情咱们电话联系。”童大小姐也没有坚持。事实上她还有其它事情需要处理。常秀最后的那句威胁,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卡在童大小姐的心尖上。不弄清她倒底想干嘛?童大小姐是不能安心的。
离开法院,童大小姐没有立刻回酒店。她让司机倒回去常家所在的那个区,她得去找那位方小弟了解情况。因为从方凯文对常秀说的那句话中,她听出了那孩子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只知道方凯文是上初一,不过看他午休时间在家,说明那孩子的学校肯定就在附近。童大小姐让司机从车载定位系统中找到了一所离常家最近的学校,红星学校。
红星学校是一所**学校。在这里上学的孩子全都是附近几个高干部宿舍的子弟。在这里孩子们比的不是学习,也不是金钱,而是父母的官位背景。
冷小暖会有现在的习性,其实很大一部份原因也是出自这里。虽然她现在离开了这里,进了更广阔的大学。但是,已经养成的攀比习惯。和她所接触的群体已经定格了。所以,她没有变好,只有变本加利。
方凯文是一个聪明早熟的孩子,从他知道自己不是方凯文的亲生儿子。看见常秀把他亲爹冷朝阳接进家那一刻起。他就料到会有现在的结果。
所以,他在学校一直保持着低调。他成绩中等,上课从不发言。下课总是一个人闷坐着看书,就算有同学主动跟他说话,他也是问一句答一句。任何集体活动他都是围观者。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忽略他的存在。而他的目的也达成了,他成功的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被老师和同学忽略不计的孩子。
然而,当这场离婚风暴刮响之后,他还是没有逃过被好事者从角落里面挖出来,暴露在所有鄙视的焦点之下的厄运。
下午,方凯文在去学校的路上被一个同学给堵住了。经历了中午的风爆,常家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闷。方凯文的心情同样很爆燥。不过,方凯文还是禀持着一贯的冷静,没有理挡道的同学。他打算转身绕道而行。可是,当他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后面的路也被人截了。紧接着人群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他团团围困于中间。
“你们想干嘛?”方凯文沉着脸问道。他只觉自己心里面有一个魔王在张牙舞爪,蠢蠢欲动。
“哈哈,他问我们想干嘛?”一个小胖子戳着中指大笑道:“方凯文,我们不想干嘛!我们就想关心关心你。”
“对,关心你!”周围的同学跟着起哄。
“方凯文,听说你妈妈是只破鞋,有这事吗?”
“听说你亲爹是个劳改犯吧!”
“难怪你平时都把头缩在壳里不敢出来,原来你根本就个小八王嘛!”
“哈哈……小八王,小八王!”
“住口!”方凯文终于爆发了。小拳头直接挥向了那个带头挑事的小胖子脸上。小胖子本来就是这群孩子头。看他吃了亏其他人顿时蜂拥而上,拳头像雨点一样朝着方凯文身上砸去。方凯文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双手抱头护住脸和头。
“住手!”童大小姐在车上正好看见这一幕。童大小姐打开车窗叫停。“哧!”司机应声将车停要那群打架的孩子身边。
正在打架的学生听到吼声和车声,皆停下动作,回过头来。看见叫他们住手的是一个与他们差不多大的漂亮女孩。他们暂时放弃了方凯文那个倒霉蛋。开始冲那管闲事的漂亮女孩吹起口哨来。
“嗨!美女,要管闲事就下车来啊!”这群小太子们自以为见贯了场面,他们一看那辆豪车,直接把车上的人当成暴发户的女儿了。在中国商人从来不能跟官比,因此,这些官家子弟自然也不会把商人的孩子看在眼里。
童大小姐推门下车,微微凝目望着他们问道:
“前面就是学校,你们在这里打架就不怕被老师知道?”
“我们有打架吗?”那个被方凯文打成熊猫眼的小胖子,眯着眼望着童大小姐,流里流气的道:“我们是在玩游戏。怎么样?美女也想加入吗?”
这大半年来,童大小姐接触过大大小小的衙内也不少。混蛋的如赵军,狡猾的如蓝少。争气的如成彬,可爱的如何聪。不过,像这样成群结队,敢在学校门口闹事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童大小姐似笑非笑的回道:
“你请我加入?我看还是算了吧!怕你们到时承受不了!”
“哈哈,美女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怜惜你……”那小胖子的下流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砰!”的一声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开了,皮肉都脱离了似的疼痛。
“唉哟!”他本能的痛吟一声,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一只穿着长靴的小脚已经踏在了他的咽喉处。他顿时觉得一阵窒息,死亡的恐惧瞬间充斥着他所有的感观细胞。首先表露出来的就是他那双暴凸出来的死鱼眼。
嘶!周围传来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他们都没看清楚那女孩是怎么出手的,他们的胖哥就被人家踩到脚下去了。这突来的变故,把在场所有平时耀武扬威的小太子们全都吓傻了。
听到抽气声,童大小姐脸色骤然一沉,脚踏那小胖子,转过头,犀利的目光如芒刺般扫向那些围观者。那些原本就吓得呆滞的小家伙,一接触到她的目光无不浑身抽搐,真往后躲。没有人敢与她对视。
这群**平时都是家长捧在手心的宝贝。他们平时仗着父母的权势,狐假虎威的欺负一下同学还成,可是真要论打架。他们还没有学会。
童大小姐目光落在方凯文身上。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至少脸上没有被打花。见他只是冷冷的在一边看着她动手。像个旁观者一样,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也没有要认她的意思。就知道他对她同样防范着。
童大小姐不想以大欺小,她只是想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一些教训。确定已经将这群无知的小家伙给震摄住了。
她移开脚,伸手拧着小胖子的衣领一提,像提只小鸡似的就将那比她还高了小半个头的小胖子给提起来了。伸手在小胖子那胖嘟嘟的肉脸上,用力拍了拍。含笑嘲讽道:
“同学,谢谢你的怜惜!咱们还要再来一次吗?”
“咳,咳……”小胖子喘过气来,拼命摇头。“不,不来了。”刚才那窒息带给他的恐惧,将会令他终身难忘。现在,他三魂都吓跑两魂了,哪敢再来一次啊!
“真的不来了吗?”童大小姐再次环视那群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太子们。“你们呢?谁还想上来试试?”
没有人敢上去。他们全都在摇头后退。也不知是谁开了个头,转身撒腿就往学校跑。其他人立刻效仿,霎那间十多个孩子一轰而散。
“站住!”童大小姐突然冷喝一声。
那些跑到一半到人倏地刹车。一个个回过头惊恐的望着她。
“打了人就这么走了?”童大小姐眯着眼,危险的道。
“对不起!对不起!”那些学生回过神来,纷纷向方凯文鞠躬认错。
童大小姐瞪着小胖子冷冷警告道:
“看样子你是他们的头头?今天的事就算了。要是再让我知道我弟弟方凯文在学校受了委曲。我就拿你试问。明白吗?”
“明,明白!”小胖子马上点头。
童大小姐松开那个小胖子的衣领道:
“走吧!”
“是,姐姐再见!”小胖子诚惶诚恐的给童大小姐鞠了一躬。转过身撒腿就跑。其他人也跟着他跑了。
方凯文没有走,他冷冷的望着那个身手不凡的“姐姐”道:
“离婚书不是已经签了吗?你还倒回来干嘛?”
“上车再说。”童大小姐冲他招手道。童大小姐上了车,见方凯文站着没动。她重新跳下车道:
“好吧!如果你喜欢被人参观,那咱们就在这里说。如果你觉得排场还不够大,我车上还有扩音喇叭!”
听她这么说,方凯文就知道自己是逃不出这个“魔女!”的手掌心了。“小魔女!”方凯文在心里啐骂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他才刚坐下,手腕就被一只细腻的软手握住了。他不由一怔,防备的望着她。
“你要干嘛?”
看他一副警戒的样子,童大小姐顿时玩心大起。她故意沉着脸逗他道:
“你妈和姐姐都是我的仇人,你说我要干嘛?”
哪知方凯文根本就不上当,他还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道:
“那你找她们去啊!找我干嘛?”
听他说话那么呛,童大小姐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
“你能不能不跟姐姐装深沉。这样一点也不可爱!”
方凯文又是撅嘴又是耸鼻。心说谁要可爱了?他又不是小女生,还装可爱。
“好了,让我给你看看有没有受伤?”童大小姐拉着他的手,重新给他把脉。
“我,没事。”方凯文不习惯她对自己这么亲昵的动作。顿时涨得小脸都红了。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童大小姐扣着他的手腕,严肃的道:“说说看,刚才为什么打架?”
“不用你管。”方凯文撇开头不理她。
“是因为你父母离婚的事吧?”他不说童大小姐也能猜到。“有没有想过转学?”
方凯文闭着眼不出声。他当然想转学,可以说他从来就不想进这所学校。可是,这哪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呢?
从他的眼神中,童大小姐已经得到了答案。她认真的给他把了一下脉,放下他的手腕道:
“还好,没有内伤。身上应该被打了许多瘀青。我给你一些药,你回去自己擦擦很快就好了。背上擦不到的就让你外婆帮你擦。”说着她从旁边的车坐上拿来她随身携带的包,取出一瓶自制的跌打药膏给他。
方凯文接过瓶子,一打开顿时一股中药味扑鼻而入。他惊讶的望着她道:
“你真的是大夫?你的药都随身带?”
“不然呢?”童大小姐笑着问道:“你以为我刚才给你把脉是在占你便宜?所以你刚才会脸红?”
刷的一下,方凯文脖子都红了。他赶紧将头偏向车外,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这回糗大了!
这小子终于老实了。童大小姐极力忍笑,言归正传道:
“方小弟,你知道你妈中午那句威胁的话代表着什么对吧?”
方凯文倏地回过头来,“你倒回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事?”
童大小姐耸肩道:
“不然你以为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专门倒回来帮你打架吗?”
又被她的话咽了一下。方凯文有些忿忿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刚才还说,她是我妈,你是她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
“没错,刚才我是你的仇人。”童大小姐也不生气,顺着他的话道:“可是,现在我救了你一回,那我就变成你的恩人了对不对?知恩就要图报,有学过吧?”
“你……”想到外公和爷爷被她的话气得吐血的事,方凯文把原本还要狡辩的话都给咽回去了。他狠狠的瞪着她,其实,比起冷小暖来,她还算是个不错的姐姐。至少,冷小暖就没有为他跟别人打过架。
“我只知道我们家在郊区和东江都有别墅。而且,别墅的名字是方爸的,我猜那些别墅估计也没有花钱。”方凯文暗示道:
“还有方爸在东江当省长时,我妈和东江那些官员和巨商走得很近。几十万一条的钻石项链,人家眉头都不皱一下就送给她了。”
听到这里,童大小姐的眉头却皱起来了。“这些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外公和爷爷知道吗?”
方凯文一副老沉持重的道:
“爷爷和外公是真正的官僚。他们的目标是想要我方爸成为炙手可热的政坛明星。他们才不会为金钱所惑呢!他们要是知道我妈收人家的东西,肯定会骂死她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童大小姐望着他道。
方凯文道:“我是从她和我爹的谈话中猜的。冷小暖当时也听到了,但是,以她的智商不可能知道。”
童大小姐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对他的妈妈和姐姐意见很大。不过,他说的话倒是很中恳,冷小暖的确是不太聪明。而这孩子比起同龄人来,绝对要老成许多。
“谢谢你提供的情报。快去上课吧!”童大小姐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他,“这是我的电话。估计我还会在北京呆几天,你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方凯文愣了一下,还是接下了电话。他拿过她手中的笔,也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
“这是我家的地址,还有我爹在深圳的电话,这个只有我知道。”
“谢谢!”童大小姐接过电话道。
“不用客气。方爸虽然很冷漠,但是他并不无情。所以,我也不希望他有事。”方凯文说完,跳下车匆匆向学校跑去。
童大小姐拿着手中的号码看了一眼,不得不说方凯文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常秀真的不顾一切要毁灭方剑秋的话,那现在只有知道真相的冷朝阳可以为方剑秋做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