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芒郑重其事地说:“为让我一生下来就看她的笑脸呀!没听人们在唱:初一生,初二长,初三初四亮晃晃嘛!这是月亮生长的歌谣,月亮在初一生成后一直到十五都是生长的;十五十六的月亮最圆!我一生来是看着月亮由残到圆,你却看着月亮由圆到缺;境界就不一样啊!”
胡大光笑道:“张兄弟还真能编故事,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张大芒道:“我们不说月亮了,小弟想知道胡大哥咋就做了木桶巷12号大院的院警:还上镜铁山铁矿给日本人挑水!”
胡大光一怔,款款说道:“那还不是为了糊嘴?”
胡大光说着,嘘叹一声道:“我爹死得早,家中只有一个老娘病病殃殃三天两头要吃药;没办法才托人在木桶巷12号大院谋了个看家护院的差事!干这种差事的兄弟有四五十个,除过那个被马鸡唤打死在一线天下面的警卫排长路平地;大家都是贫苦人为了生计!但这口饭也不好吃!”
胡大光说着,扬扬手臂道:“木桶巷12号大院是张生杰的,我们这些人也就是张生杰自己的武装;他对弟兄们颐指气使,稍不随意就有死人的事情发生;可是这家伙对胡某却很客气!”
张大芒不明事理地看向胡大光道:“张生杰对其他人颐指气使非打即骂,飞胡大哥却很客气,这是怎么回事!”
胡大光振振精神道:“这是因为胡某略识文字,时不时地上镜铁山煤矿给张生杰收账算经费;时间一长,张生杰便让胡某住在矿上帮闲顺便跟日本人学日语!”
“原来这样啊!”张大芒感到很惊奇:“可胡兄咋又给宫本次郎做挑夫挑起水来哪?”
“还不是狗日的日本人!”胡大光厉声骂道:“矿上的其他中国人不是炸山就是搬矿石,我这个收账的中国人收完帐大多数时间闲着,便被那个叫藤原中寿的厨子看准,给宫本次郎挑水!不过这样也好,胡某能在挑水过程中温习那些日本话!”
张大芒身同感受地说:“哪大哥后来咋又不在矿上干呢?”
“那是我不想干咧,狗日的小鬼子把咱不当人;我每次从咕咚泉挑回水藤原中寿检查不说,还要我先尝一碗!我他娘的又不是试验品,哪里受得了这种憋屈气;有一天便将桶担撇进山沟,谎称不小心滑坡人也差点没命桶担不知滚落什么地方去了!
藤原中寿怀疑我故意弄丢桶担,可他找不出证据;但却对我起了疑心,便在宫本次郎跟前叽咕几句;好像是说我这人不能再用,让我重新回到木桶巷12大院去做院警!”
张大芒笑道:“就是这些屁事呀,不过不挑水大哥算是逃脱了劳苦,还是应该庆幸的!”
“谁说不是,更值得清醒的是胡某在和小鬼子的纠结、磨叽中学几句日语;尽管不算流利,但鬼子相互之间讲话还是能听明的!”
张大芒看了胡大光一眼,欣欣然道:“胡大哥既然能说鬼话,不妨教兄弟一招;说不准日后还能派上用场!”
“行啊,这没什么难的!”胡大光振振有词道:“我先念几句你听听!”
胡大光气定神凝地嘘了一声道:“我们说的您好,日文念——阔你气哇;晚上好念——空趴哇;早上好是——哦哈哟锅炸一马屎;对不起——死密码撒!”
张大芒听胡大光念得蹊跷,不禁讪笑道:“这是什么狗屁语言呀?日本的文字是从中国学去的,可读音却像猫头鹰啼叫!什么——哦哈哟锅炸一马屎,死密码撒——念起来比背大山还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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