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不光是在场的大人,连孩子都愣了:“可是妈妈,你才是我妈妈啊。”
沈素音微笑道:“她以后也是妈妈了,不许叫错了。”
沈离君长大了,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认生,也或许他和马东来之前血液相通,看着两人半晌,终于还是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杨栗栗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再也没有刚刚橱窗外的小心与猜忌,满怀爱意的把孩子抱了起来,连亲了几口,马东来激动得抹着眼泪。
入座后,看到对面曾经和现在都深爱的男人和他的妻子,这么喜爱沈离君,沈素音情不自禁现出欣慰的眼神,轻声问道:“你们以后能好好照顾他么?”
对面两人一边逗孩子玩,一边异口同声:“那是当然啊。”
“东来,”沈素音征征看了片刻,才从包拿出件包裹,“还认识这个么?”
马东来这时注意力才好不容易从孩子身上转移过来,见沈素音把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衣物,旁边的林启和苏海星心里同时一凛,正是那件旗袍,当然,现在在他两眼中,这已经不是旗袍那么简单了。
马东来微笑道:“当然记得。”
沈素音轻轻往他面前一推:“还给你。”
马东来凝视着旗袍,眼神里有一丝短暂的犹豫,不过很快还是轻轻笑了一声,又推了回去:“它永远是你的,留个纪念吧。”
杨栗栗这时和孩子玩得正兴,听丈夫的口吻有些感怀,脑袋一瞥也看了一眼那衣服,不禁惊叹一声,也对沈素音道:“好漂亮的衣服啊,还是你留着穿吧,一定像仙女下凡了。”
“仙女下凡?”沈素音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推辞,把衣服又收了回去。
这场短暂的会面比林启预想中的要好得多,没有怨恨,没有指责,没有嫉妒,只有团聚的温馨和彼此的谅解,简直是完美的,林启这样想,他们甚至约好先把沈离君放在马东来那住两天再接回去,孩子也没显得有多抗拒,马东来当然更是求之不得。
……
快到家的时候,沈素音对林启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不想看见那些警察,能帮我把他们打走么,我就在隔壁的公园等你们。”
林启心想:“那些家伙确实够讨厌,早上刚过来的,连口气都不让人喘喘。”于是把沈素音放了下来,叮嘱她道:“你就在公园里转转吧,现在天色已晚就不要乱跑了,公园里散步、跳舞、健身的人都不少,安全第一,我把王野他们打走了就过来接你。”沈素音忍不住笑道:“知道了,别老是把我当孩子。”林启莞尔一笑,便和苏海星先回了家。
一进门就见家里和大清早一样,挤满了警察,费恩也不招呼他们,带着两孩子躲在房间里面自个玩,其他警察都是神色凝重严肃的模样,只有王野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的椅子上,嘴里叨着个不知道是不是牙签的物体,悠哉的玩手机,王伟坐在沙上两手交叉,显然等得有些心焦了,见到林启回来,赶忙堵了上来,左瞅右瞅,只有林启和苏海星两个人,问道:“怎么……就你们?沈素音呢?”
“哦,”林启敷衍道,“她去见马东来了,这个……你们现在知道她跟马东来的关系了吧?把孩子送过去认亲的,他们两也多年没见,续着旧呢……”
要不是王伟就在面前,苏海星忍不住就要翻白眼了,这个谎言简直三年级的小学生都能拆穿,赶忙补充道:“是啊,主要马东来老婆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要不我肯定就接受不了,总之素音她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吧,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商量,孩子的抚养问题,上学问题,户口问题,有的慢慢谈呢。”
王野这时悄摸走到王伟身后,似笑非笑得看着林启和苏海星,看得两人心里有点虚,恐怕这里唯一骗不过人的就是他了吧。
王伟皱眉道:“晚上不回来了?那她住哪?”
林启刚要顺口接道:“马东来家里啊。”苏海星急忙夺口而出:“她是成年人哎,又不小孩子,我们还能二十四小孩看着呀,总归太晚的话自己找地方住呗。”
王伟正色道:“好吧,我刚刚跟你丈夫也说过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表明《江山社稷图》就在沈素音手上,其他的话我也不多重复了,我们已经知道那幅画就是在被马东来做的一件旗袍的袖子上,随着旗袍一并送给沈素音了,我们现在就去找马东来,希望你们没有撒谎,否则我们会以妨碍公务罪起诉你们。”说着带着一干警察离开了林启家,王野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见前面人都出去了,脑袋才神秘兮兮的探过来,眨着眼笑道:“他唬你呢,妨碍公务客体要件是暴力和威胁手段,你两嘛……最多就是欺骗。”
林启和苏海星相视苦笑一声,果然还是骗不了这个人,也不管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只问道:“你们怎么知道那袖子就是画的?”
王野得意道:“我是谁呀,何楚贵的供词就现了端倪了,下午去找马东来旁敲侧击一下,顺理成章就推出来了。”
“那……马东来也知道了?”
“这我不知道。”说罢转身两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