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州城东谢家集方向已是火光满天,刘铭传带着增援部队已经投入战斗,而我也和赖文光、谭体元等将指挥大部队迅速跟进,我的炮队也在最前边摆开架势,随时准备轰击来犯的清军。
东北方向的喊杀声还在回荡,我不时焦急地望向谢家集那边,又过了许久,终于看到刘秉璋领着大队部下狼狈地赶来。
“殿下,属下的大营遭到妖军两波袭击,他们攻势太猛,我守不住……”一见到我刘秉璋赶紧道,像有一肚子苦水似的。
我赶紧摆手示意他道:“刘将军辛苦了,先回营里!”
刘秉璋和他的部属尽数撤回了大营,后面紧跟着刘铭传和他的两营人马断后,刘铭传纵马而来朝我高呼道:“殿下,属下已把刘将军的人马都救回来了,妖军来势太凶,正在后头追击我军!”
“刘将军你也辛苦了,快回去吧!”我朝刘铭传道,“妖军胆敢追来,本王就用‘开花大炮’招待他们!”
果然跟在刘铭传部身后的是一支清军,为首的一员大将高呼道:“长毛休走,爷爷宋庆在此。”
眼见对面的清将十分嚣张,我立即指挥炮队道:“放炮!喂他们炮弹!”于是“开花大炮”一瞬间一起放出,对面的清军立即被炸得人仰马翻,那员名叫宋庆的清军将领也被炮弹从马上震飞,一下摔出十几步,被身旁的亲兵赶紧给拉到后面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对面的清兵显然被大炮给炸蒙了,他们本以为太平军会一败涂地继续溃逃,没想到遭此当头一棒。又是一轮轰击,不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成了炮灰;见到这番景象我十分满意,笑道:“敢偷袭本王的军营,让你们尝尝这克虏伯大炮的威力……”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的炮兵重新装弹的这个空闲之机,突然从斜对面又冲出了一支清军,他们来得太快,克虏伯大炮甚至来不及掉转方向,很快就被他们逼近穿过了射程;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这帮人个个挥刀抡棒装备简陋,然而高大笨重的“开花大炮”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任何办法,我的炮兵队伍一触即溃,根本抵挡不住。
“开花大炮”无法发射,炮兵们只得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这样的景象我着实没有想到,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德国大炮居然被打成这样,顿时脑袋一片空白;慌乱之际我下意识赶紧挥手示意周国贤,很快周国贤领着“华兴军”一排洋枪迅速赶来,这支洋枪队是我的救命稻草,也是我最后的王牌。
但是“华兴军”赶到之后,新的问题出现了,我的炮兵营已经和敌人完全纠缠在了一起,“华兴军”无法列队射击;没办法我只能让他们就地解散试图让他们自己冲过去解救炮兵,但是没有了统一的指挥“华兴军”反倒步调混乱,人员相互拥挤让后面的兵士都抬不起枪,战斗力还不如冷兵器。
眼看炮兵营就要覆没,“华兴军”一片混乱,千钧一发之际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殿下,看我六麻子的!”是已经撤回大营的刘铭传,他挥舞大刀又杀了回来,他的副将唐定奎领着部属紧随其后;刘铭传的杀到让混战中的清军大吃一惊,在刘铭传及其部下的拼杀下,战场形势又被逆转,不少炮兵带着大炮安全地撤了回来。
清军终于招架不住开始退却,刘铭传亲自指挥部下断后,直到所有的敌人全都撤走,他才提着刀趴在马上回了大营,我知道他杀了一整晚,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回到大营一统计,这一晚清军的进攻让我不但折了千余人马,还有六门克虏伯大炮被毁,占所有大炮的三分之一,半数炮兵都已负伤丧失战斗力,此前曾打得淮军落花流水的炮兵营这回却遭到了重创。
此时天还未亮,但主帅大营里聚集着灰头土脸的将领们,大家都愤愤不平聚在一起不愿离去。
“刘将军,看你在谢家集的大营安在高地,扼守险要,怎么会被妖军这么容易突破呢?”赖文光十分不解地问道。
刘秉璋连连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啊,起初我以为是正常的妖军袭营,结果打到一半又来了一路妖军,我们猝不及防啊!”刘秉璋转过头来对着我道:“殿下,属下丢失要地,还请殿下恕罪!”
我摆摆手道:“刘将军不要自责,今晚的事不怪你,但听你这么说这妖军的袭击有些不对劲啊!”
刘秉璋气愤地道:“两路妖军,有一路是从北边来的,另一路是从城里出来的!”
“难道……”赖文光捏着下巴开口道,“难道有一路妖军不是从寿州城出来的?这里除了寿州城内哪里还有妖军,莫非他们是苗沛霖的人马假扮的?”
“对,一定是这样,姓苗的早就和清妖眉来眼去暗中勾搭,这事他干得出来!”一旁的周竹岐也跟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