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几年这里要拆迁了,我们家一百平米分个四五百万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清我在上海那套两室公寓的贷款,再买辆车,还能落下不少,而且我爸作为老党员和一辈子奋斗在教职一线的先进优秀教室,还能再分到国家照顾的养老房,一室一厅的样子,白给,地点就在四环内,完全是天上掉馅饼,所以我觉得我们家的未来前景还是形势喜人的。
我扶着苏紫上了三楼,我们家的防盗门竟然大开着,我能隐约听到我妈在里面说,“别板着脸了,你不会笑啊?一会儿儿子回来了,从过完年到现在,都八个月过去了,这才回来一趟,你再把儿子吓跑了,我就不给你个老东西做饭吃!”
我爸在里面哼了一声,“你别管!都像你这样管教孩子,都成败类了!我笑什么?未婚先育,给我带回来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我还高兴?我再高兴这是纵容,回来他更不是个东西了!”
然后我就听见里头乒乒乓乓的,似乎我妈动用武力了,我爸闷叫了一声,里头就开始了追逐战,我爸在跑,我妈也在跑,脚步凌乱,像遛马一样。
我拉着苏紫的手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我妈拿着鸡毛掸子,我爸拿着抱枕背在脑后,他们俩同时看见我们,愣怔了两秒,然后我爸特别有风度的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被我妈扯烂的衣服,端着派头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正襟危坐,我妈笑嘻嘻的迎上来,第一眼先是看了看苏紫,“哟,姑娘来啦,快进来坐。”
我喊了一声爸,我爸斜眼看我一下,嗯了一声,这酷毙的样子,真像我亲爹嘿。
想当初我在大学校园被一票花痴小女生封为系草时,我也是看谁都用白眼球,但一样能引来不少嚎叫,谁让咱长得颜值高呢,当然,我的风云时代终结于校草评选结果出来的那天…
要问我我现在最不服的是谁,就是那个校草,比我多出去一百八十多票但长得真不如我的那个男的,他比我黑,比我矮,也比我眼睛小,可就是有点坏坏的是我身上没有的,我一看就特别正义那种形象,绝对正面角色,那人一看就反面特务,但小女孩对这类型特感冒。
凡是觉得我不够帅的,不是白内障就是青光眼。
我和苏紫坐在沙发上,我爸坐在我们对面,手里拿着报纸,装模做样在那儿看,苏紫欠了欠身子,将礼品推过去一点,“叔叔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别嫌弃。”
“哎哟这么贵重,怎么会嫌弃,这孩子,意思意思就得了,买这么多干什么,哈哈——”
我妈…是个财迷,我一直忘了说,只是觉得挺尴尬挺不好意思的,我们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几十万的存款拿得出来,父母的退休金也很多,父亲还经常出去到一些学校做特聘老师,一堂课就三百块钱,他动动嘴皮腰包就鼓了,我一直觉得,完美小康说的就是我们家,可我妈这爱贪小便宜的毛病,却一直伴随了她五十多年,而且愈发的茁壮成长了。
我记得我放年假回来的某一天,我还在睡梦中,我爸进了我房间,一边把我从床上拽起来一边对我特别焦急地说,“你妈在菜市场和人打起来了。”
我说怎么回事啊,我爸说,“小贩的秤有问题,坑了你妈零点五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