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冷静把筷子放下，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抵着的桌子上，看他语重心长说，“所以你就打算把我踩下去，以我的尸体来祭奠你妻子对我的敬仰和厚爱，从而让自己心里平衡？”

我摇头，“哎，真是见色忘义啊，哥们儿兄弟在女人面前反目为仇的事情不想最终也发生在了我身上，当真心寒。”

土妞儿佯装生气踢了他一脚，“别和方哥胡说八道。”

包头啧了一声，“这个案子其实看着不难，就是案子大众之一，但因为人员身份比较隐晦，办起来还是很棘手的，有的内幕你不能戳破，还必须要尽量避免，你作为律师不能剖析太狠，要帮当事人藏着掖着，不能因为案子结果和过程造成他下马，不然这就算失败了啊，我以后律师招牌还立不立？”

我跟他说，“不会，你胜诉，结果是捞一笔钱，这种官儿，出了这么大丑事，你给他打赢了，他把你当爹供奉着，你狮子大开口要他五十万，他不敢不给，他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等于是死里逃生啊，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庆幸还来不及感受，还有心思和你砍价划价？再说人也不在乎啊，毕竟情妇这种女人，心机深沉，阴狠歹毒，她就是抱着大家一起死的念头才把他告上法庭，这个官儿又不能杀人灭口，那不是死罪了吗，现在这局面就算败诉了，他顶多进去判十年，全都上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比他捞油水捞得多的人要海了去了，相比较他的情节还不算太严重，大把没打下来的老虎，谁和他一匹狼较劲？赢了你赚大钱，买一辆豪华轿车绰绰有余，输了你赚名气，你不亏啊，这案子傻b都愿意接，天降馅饼到你头上了，自己偷着笑去吧。”

包头蹙眉，“输了赚名气，你在这儿搞笑呢？律师的胜算率影响他身价和地位的，输了就是污点，我以后都抹不掉这败诉的历史。”

我和他竖起一根手指摇晃了两下，“你当事人是官儿，懂吗？很微妙的身份，在社会大背景下掌握了许多优势和特权，老百姓的嫉妒厌恶憎恨仇视心态，对这个群体非常的深刻，你作为律师，给他打输了，老百姓反而会觉得你够争议，我再利用我的人脉和名气，给你炒作一下，说你有足够能力为他打赢，但为什么会输，因为你嫉恶如仇，你非常厌恶这个群体压榨欺霸和贪婪的本性，你是代表老百姓和法律道德说话的，你接这个案子迫于对方官威不好拒绝，总也要活命不是？但你在接下后，在法庭上，把你的正义感显现出来，你没有追求为他打赢，而是追求跟随自己内心，一个是污吏，一个是情妇，都不是好鸟儿，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包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像不认识了一样，最后哈哈大笑出来，脸都笑红了，“靠，方砚，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这心也忒狠了，你坏心眼也太多了吧，这都能让你说的因祸得福，怪不得你胜诉率那么惊人呢，几乎保持不败奇迹，你这嘴皮子真毒。不过这也充分了证明了一点，以你的才干和头脑，想要把我吞了绰绰有余，但你没有，咱俩保持十几年的关系到现在，这才是真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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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包头喝了两瓶啤酒半瓶红酒，我俩的酒量在夜场都训练出来了，别的不敢说，这点喝下去除了多跑一趟厕所撒尿，基本没任何变化。

不过包头因为这个案子吃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说话也是嗯嗯啊啊，没往常那么健谈了。看得出来对这个案子很重视，但我知道他绝不是为了踩下我，而是他也有他的斗志和希冀，有了妻子孩子，成立了家庭，他再吊儿郎当，也不会可能一辈子都啃老，以前自己啃还说的过去，毕竟年轻，社会又复杂，爹妈有钱凭啥孩子不能吃，又不是出去偷抢了别人的，不光荣但也不至于丑陋和犯罪，可现在他总不能奔三的男人了还拉家带口的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