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擦着凌风的头皮,飞进他前面的一堆破砖里,溅出刺眼的火花。幸亏只是一次假枪毙,如果是真的,现在的凌风,恐怕当场一头栽倒在地了。
凌风忽然意识到,在上海,不管你是谁,千万不要有那种有峙无恐的心理,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谁突然就把你绑架,或者直接在背后给你一枪。
就说这次,刚刚和岩井英一分手,手里拿着宪兵队颁发的侦缉队的证件,身上还别着王八盒子,却硬是被宪兵队的鬼子抓到这里,这要真的死在这里也就是白死了。
吃一堑长一智,凌风提醒自己,如果这次平安脱险,将来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问题是他能平安脱险吗?
枪声响过之后,从废墟的残垣断壁中,走出一个人影,凌风还没看清他的面孔,就看到他那双皮靴在月光的放射下,散发着一道寒光。
等他“咔叽咔叽”地走到面前时,凌风才看清,来人居然是铃木善信。
站在凌风身后的鬼子,先是向铃木善信行了个军礼,又把凌风的证件和手枪交给他,然后回到摩托车上“突突突”地离开。
“铃木太君?”凌风正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被铃木善信用皮靴子踩在肩膀上。
只见他“咔嚓”一下拉开凌风手枪的枪栓,用枪口顶在凌风的头顶上,说道:“只要我愿意,今晚你至少已经死了两次。”
“铃木太君,”凌风只能装傻:“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英子已经告诉他,刚才铃木善信就在窗外,他当然清楚铃木善信为什么要杀自己。当然还可能有另外一种愿意,吴周水也许担心自己会出卖他,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向铃木善信告发了自己。
“对于一个大日本帝国的军人而言,没有一个中国人是可靠的。”铃木善信冷声道:“而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任何一个觊觎自己妻子的人,都非死不可!”
铃木善信后面一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是前面那句话,让凌风根本就无法断定,吴周水是否告发了自己。
不过他暗自作出决定,除非铃木善信说出吴周水说了什么,否则自己绝不承认,至于后一句,他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回避。
“你......你是怎么知道......”凌风装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胆战心惊地问道:“难道刚才你......”
“不错,刚才我就在我家书房的窗外!”
“啊?”凌风哭丧脸说道:“哎哟,铃木太君,不关我的事呀,都是岩井先生......”
“哼,你这个无耻的中国人,岩井先生待你不薄,把他最喜欢的手枪都送给了你,还准备把我妻子也送给你,你居然一开口,就把什么都推到他头上?”
“不是,”凌风说道:“既然你在窗外,想必什么都听见了,我确实对尊夫人没有任何意思,是他......”
“那在亨利咖啡馆呢?”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尊夫人。”
“但你却目的岩井先生欺负过她,对吗?”
凌风一怔,他不可能想到为了蒙混过关,吴周水瞎编了一套说辞,而岩井英一昨天闯入他家的时候,凌风虽然亲眼所见,但却肯定铃木善信不在呀。
“这......”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英子是我妻子,而我不能和她尽夫妻之事你也知道,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