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贾秀丽对于凌风来说,本来是场意外的惊喜,不仅痛痛快快地除掉了两个汉奸,借机讨好了党组织,而且还可以及时把情报送出去。
没想到的是贾秀丽不仅对他缺乏信任,甚至十分警惕,不清楚贾秀丽一直在苏北的凌风,还以为龙可云瞒着党组织替自己发了报,再往坏处一想:他不会骗我,根本就没发报吧?
如果他们替我发了报,明知道冷世东有可能是叛徒,那么总部为什么还不迅速派人与我联系呢?
本来一心想回归组织,期盼得到依靠的凌风,忽然警惕起来:国共两党内战十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仇恨,哪有那么容易化解?
想到这里,一心想找到龙可云把情报送出去的凌风,开始犹豫起来,他担心***会把这份电报扣下来。
因为冷世东的叛变,大光明电影院是不能再去了,当初茅处长又没有告诉他预备的联络点,他现在只能是怀揣着一份重要情报守株待兔了。
袁殊那边已经派人盯住了,他抽空回到马Lang路普庆里四号,一进门吓了一跳,整个公寓焕然一新,门窗上的灰尘没有了踪迹,地上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走到二楼一看,卧室里居然摆上了一张西洋的钢丝弹簧床,还是双人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盆他并不认识的鲜花,香气袭人。
尤其是桌子上还摆了部电话,他拿起来听了听,线是接上了,但没有开通。
看到楼下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时候,他以为是英子来了,心里还有种莫名的冲动,等到房间看过之后,却觉得除了岩井夫人之外,估计没人这么任性。
他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脑海里不停地象跑马灯似地,来回映现出英子和岩井夫人的形象。
想了半天,他忽然决定向岩井英一提出,要和英子同居,借此彻底摆脱岩井夫人。
在弹簧床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凌风起身出门,叫了辆黄包车回到侦缉队,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侦缉队的人,每天到队里报个到总是有必要的,他不想让别人说自己仗着岩井夫人的势,狐假虎威。
等他来到侦缉队时,却发现门口又停着几辆宪兵队的摩托车,凌风一怔,心想:不会是岩井夫人在公寓里布置好了后,又跑到这里来找自己吧?
他赶紧冲了进去,却看到队长向宝林带着一帮侦缉队员,正围着宪兵队小队长佐藤少佐在理论什么。
向宝林一脸地义愤填膺,佐藤则沉默不语。
等凌风走过去才知道,原来侦缉队另外一个小队有人进入租界公干,遇到黄门的人,他们认为侦缉队去租界是抢他们的饭碗,于是发生了争执。
正好凌风刚刚杀了黄门的两个便衣,黄门的人便把这笔账赖到侦缉队的头上,不仅一哄而上,把侦缉队的人暴打了一顿,还带走两个人说是为黄门的人偿命。
向宝林接到报告后,立即打电话给宪兵队,侦缉队归佐藤管理,听到消息后,他立即打电话跟井上公馆交涉,人是放回来了,但却被打得皮开肉绽。
“佐藤太君,”向宝林怒道:“都是替你们大日本帝国卖命,凭什么他们黄门是爷,我们侦缉队就是龟孙子?您自己看看,我们的兄弟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这次您要是不给我们讨回公道,我们没法再在上海地面上呆下去了!”
因为事情发生在租界,而鬼子的军部又有明确指示,宪兵队只负责华界,租界由岩井公馆负责,看到侦缉队队员被打,佐藤也是有苦难言。
向宝林接着说道:“佐藤太君,宪兵队可是正规军,井上公馆只是一群地痞流氓的无赖Lang人,我们跟着你们活命讨口饭吃,被抗日分子索命自认倒霉,凭什么还要受他们的走狗黄门的欺负?”
佐藤沉吟了半天,才说道:“这样吧,受伤的人全部送到派遣军总医院检查治疗,费用由宪兵队出,每个受伤队员由宪兵队另外在补助十元军票。”
“佐藤太君,”向宝林摇头道:“这......宪兵队的太君们,是不是也太窝囊了点?”
佐藤铁青着脸,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队长,”凌风插到:“这不关佐藤太君的事,我们对付不了Lang人,还对付不了黄门吗?以牙还牙就是!”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打狗还要看主人。对于日本鬼子来说,所有替他们卖命的汉奸,也就是一群摇尾巴狗而已,自己的狗被井上公馆的狗咬了,佐藤心里当然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