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在昨天下午之前,我从来就没见过她。”
佐藤此时插道:“那么在昨天下午之后呢?你和杨瘦子、刘胖墩赶到码头,难道不是在与那个女人接上头后,才离开的吗?否则,作为侦缉队小队长的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凌风解释道:“本来我是准备带着杨瘦子和刘胖墩,直接到新亚酒店去找黄门算账的,但他们中途因为害怕而退却,所以我们就到十六铺去了,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没想到居然有人抢先动手了。当然,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血洗了黄门七个场子。”
岩井英一冷声道:“接着说。”
“等我们跟踪到货运码头时,听到他们在向两把刀询问黄文清的落脚点,估计他们和黄门有梁子,而他们在一家燕子窝的墙上留下的那些字,让我感到他们是在故意栽赃嫁祸于军统。”
在场的人想想也是,如果是军统的人干的,恐怕不会留下那些字,但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戴老板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给敌后的伪政权和汉奸们以强大的震慑力,同时向日占区的人民证明,首都南京虽然沦陷,但国民政府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侵略者的抵抗。
佐藤此刻又插道:“难道你就不怕自己受到牵连?知道吗,在听到黄门被血洗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干的。”
凌风说道:“我只是想过要给黄门一点颜色,并没想过大开杀戒,而且我们用枪不用刀,配枪也都是南部十四,事后只要一调查就一目了然了。白天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岩井英一问道:“他们下手如此之狠,以你的大脑,应该不难判断出他们就是军统的人,就算下午不清楚,那么晚上和那个女人见面后,也应该清楚了。问题是,为什么你一直不报告?”
凌风解释道:“我们跟他们进了两把刀的工棚后,那个女人暗示我,他们与黄门有仇,并约我晚上在长三堂子见,我想跑掉了和尚跑不了庙,就带着杨瘦子和刘胖墩离开了。而且当时两把刀的人比他们人多,也都有准备,我以为没事,没想到后来听说他们都被杀害了。”
“那么晚上见面的时候,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的丈夫过去是黄文清的兄弟,黄文清因为垂涎她的美色,设计陷害了她的丈夫,她得到消息后溜出了上海,这次来就是为了杀黄文清报仇的。”
岩井英一一听,顿时觉得铃木善信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脊梁骨。他不动声色地接着问道:“你看上了她?”
凌风面颊一红:“她长的确实很漂亮。”
“对于那样一个漂亮的寡妇,你没有趁热打铁,以告发她相威胁迫使她就范,而是在街头聊了几句就让她离开,难道你不怕她从此消失吗?”
凌风弄得有些窘迫地说道:“我当然想过,也以告发她相威胁迫她就范,她说了,就算我不胁迫,她与我上床绝对没有问题,因为说也没见过象我这么帅的男人。但她还说,杀夫之仇不共戴天,除非我帮她,或者等她杀了黄文清之后才会答应我,否则她就死在我面前也不相从。”
“假如她溜之大吉了呢?”
凌风说道:“以她对黄文清的仇恨,绝对不会只是砸了几个场子后就离开的。”
“万一她与黄文清没仇,就是货真价实的军统呢?”
“那他们也不会在短期离开,一是军统绝不会冒险派人到上海,砸几个场子就走。”凌风说道:“再说,他们要是军统的人,昨天也不会只挑黄门砸吧?为皇军做事的人多着呢,他们为什么只砸黄门?”
“那你们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了吗?”
“每天晚上七点半,在长三堂子门口见。”
岩井英一点头道:“好,那么今天晚上,我把总领馆特高课特务队交给你,只要把她抓到,你就没有任何问题,不管她因为什么没有出现或者已经离开上海,你都脱不了干系!”
“是。”
凌风答应的非常坚决,心里却在发慌。
不难想象,至少从这一刻开始,岩井英一不会让他擅自离开,而他就没有机会通知郝倩倩,虽然他没有把接头的真实地点说出来,但冷世东见过郝倩倩,岩井英一只要把凌风软禁起来,让冷世东在弹丸之地的租界找到郝倩倩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