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阵浮动,廆帇出现在赫离蕘身后,寂静无声的他好似幽灵一般,只露出一张诡异森白的脸庞,眼睛里的瞳孔闪烁着幽深的绿光。
“城主大人,我回来了?”
“廆帇,幸苦你了!不过,你不该回来,这里,已经不适合你。”
“我的命是大人所救,理应为大人效命。”廆帇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本就是地府的人,何来我救命,就算我不救你,你也不会死,廆帇,你我缘分已尽,走吧。”赫离蕘闭眼,掩藏住眼中越来越盛的红色血芒。
廆帇神色一变,掩藏在黑袍中的身体颤抖几下,人便跪了下来:
“廆帇不走,如果大人真的赶廆帇走,廆帇唯有自灭灵魂。”廆帇跪在那里决绝的说,泛着绿光的眸子闪动着狠绝,对自己的狠绝。
赫离蕘倏地转身,面对廆帇,厉声喝道:
“你本就是地府的判官,为何不听我劝。”
“不,自我离开地府那一刻起,我便不是地府的人,何况,廆帇能有今天都是大人给予的,所以,廆帇的命属于大人。”廆帇蓦地起身,盯着赫离蕘决然的道。
“何况,大人你看.。。”廆帇摊开手掌,顿时一道白色光芒爆射开来覆盖了所有,照亮了昏暗的空间,透过白色光芒,一枚如太阳般圆形的寒冰玉石散发着清冷的光泽,赫离蕘眉宇微微皱起。
“大人,这是寒冰玉石,世间只有一颗,是冥脩狱偷偷给我的,他让我转交给你,滴血认主,说是具有转换空间穿梭过去的功能,必要时能够救得一命。”说着,廆帇把圆形的寒冰玉石放在赫离蕘手里,手倏地攥紧,狠狠的攥紧,如果能够转换空间穿梭过去,那是不是意味着如画有危险能够救她一命,保她平安,赫离蕘的唇角,第一次展开温柔的笑意。
地府里,冥脩狱静静站在奈何桥,抬头,凝望着漆黑的空间,他的身后站着牛头、马面。
“孟婆,日缘我已经给了赫离蕘,希望,能救他们一命,你,可以安心了!”前方,一缕飘渺淡无的虚影微微向他躬身,随后,化成黑雾与黑暗融合在一起。
“大人,属下不明白,你为何消耗修为也要留住她已经消散的魂魄?”
“因为我生前曾欠她救命之恩,而她如此痛苦的活着,****夜夜的在奈何桥等待,就是为了她那唯一的女儿,如今,心愿已了,她没了牵挂,该安心了。”
马面目光一闪,惊讶的低呼:
“大人,难不成诗如画就是孟婆的女儿?”
冥脩狱点点头,幽幽叹息:
“一切都是孽啊,延续了千年的孽啊!诗如画、赫离蕘,能否躲过此劫,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希望,你们能够参透日月缘的秘密,获得新生。”
大殿内,浓烈的血腥气息盘旋在半空中,血水汹涌的冲入血槽内,上方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死者瞪着不甘含着怨恨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赫长老,赫长老冷哼,手上光芒一闪,死者的胸膛被剖开,奇怪的是内脏依然紧紧的依附着身体,鲜血却汹涌的落入血槽之内,赫长老望着血槽,嘴角勾了起来,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尸体最后一滴血滑落,赫长老手一挥,上方的尸体消失不见,赫长老的手放在两侧的铜俑手臂上,感受着铜俑里传出来的气息,泛着笑容的眸光突然变得冰冷,阴森:
“已经被封了千年,你们竟然还没有死,真是冥顽不灵。”
赫长老的手狠狠拍在两侧站立的铜俑身上,顿时,一股股黑色光芒缠绕在铜俑身上,瞬间隐没,铜俑立刻震动起来,里面,若有若无的响起一丝丝惨叫,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大殿的门此刻开启,赫长老立刻恢复到正常神色,一甩袖袍落座蒲团,望向大殿外走进来的人。
“袶姰,你来何事?”
“回长老,诗姑娘今天中午在前厅宴请府里所有统领,这里面包括狼族的人和长老的人。”袶姰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说着。
赫长老扫他一眼,声音平和的听不出有任何不同:
“既然如此,你就多帮衬着一些,看看有哪些可利用之人,为今晚的计划做准备。”
“是,长老,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不过,今天的宴席不知赫长老是否参加?”低垂的眼闪过一抹凌厉,随后在他抬头看向赫长老时又变得卑微恭谦,说不出的小心翼翼,袶姰的态度令赫长老很满意,摇头道:
“不必了,我常年身居殿中,已适合喧哗之处。”
见赫长老拒绝,袶姰犹豫片刻才道:
“长老,诗姑娘吩咐属下,务必请赫长老出席,诗姑娘说,都城府首次举行宴会,城主大人又不在府内,没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她怕指挥不来。”
赫长老展露笑容,眼底闪过满意,看着袶姰勉为其难的开口:
“既然如此,你告诉丫头,就说我老头子出席,为她压阵。”
“是,属下这就去告诉诗姑娘,姑娘必定高兴无比。”袶姰高兴的转身离去。
诗如画的确很高兴,拍着袶姰的肩膀,她不吝啬夸奖:
“这件事,袶姰你办的很好,如果你真心为我办事,等有机会,我会帮你解除赫长老在你身上下的禁咒之术。”
袶姰大喜,急忙躬身,腰压的更低,声音也充满了颤音和感激:
“属下定会为姑娘鞠躬尽瘁,真心办事!”
“好,前厅是否安排妥当?人员是否到位?”
“回姑娘,已经安排妥当,还有几位统领没到,其余人等全部到齐。”
“好,你先退下,去前厅帮我好好照看着,懂吗?”
“是,属下明白!”袶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棽迌见袶姰走远,忙走到诗如画身边,担心的低声道:
“姑娘,赫长老修为高深,万一,我们制不住他,可怎么办?”
诗如画冷冷一笑,透过窗户凝望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机。
“我本来是没想过要拿他开刀,不过,穷奇回来,让我又多了一分胜算,既然如此,我就拿下赫长老逼他说出一切,我就不相信,他能硬气到哪里?那晚我听到的必须弄个明白,棽迌,你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安排好对付赫长老的办法,想必他也很意外我们的安排。”
看着诗如画勿定的表情,棽迌提着的心才落下去,走到传边拿起红色厚重的披风轻轻披在诗如画身上,心疼的开口:
“自从城主大人离开后,你就没好好休息,等这些事情办完,你要好好休息才好,否则,城主大人回来见你消瘦,定会心疼。”诗如画微微一笑,手摸向腰间系着的月缘腰佩,无意识的摩擦着,脑海中回想着以前的一切,心却冷的无半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