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待毙的段默等了良久也没有感到痛楚,这才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张翠山那雄壮的身影时,鼻子不由一酸,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扶起颤巍巍的张松溪,张翠山的眉着一皱,看来四哥又受了不轻的伤,对华三少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拳头握得格格直响。
“五弟,原来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张松溪不顾自己的伤势严重,第一句话竟是关心张翠山的安危,后者心下感动,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四哥,你和段兄弟先行离开,待兄弟为你们出这口气!”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众人皆是人心惶惶,如今无恙归来,大家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无论是段默还是张松溪,抑或是受了伤的镖师,俱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张翠山大踏步朝华三少走去,张松溪和段默互望一眼,眼谉里有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喜悦。
再看交手一方,周若水招招不离华三少的要害,出手毫不留情,她的火气如此之盛,倒是吓了跟随其后的张翠山一跳。
周若水内力到处,剑尖不停地颤动,使华三少瞧不清剑指何处,后者知道厉害,没有选择对攻,当即斜身避开。
二人一时之间战了个不相上下。
华三少的功力本胜过周若水半筹,可他人并不傻,相反还有些急智,内堂的那次短暂交手,他已经见识过了张翠山的厉害,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才能避开这个实力强劲的对手,而周若水来势虽是汹汹,自己也抵挡得住,先与其周旋几招,待得张翠山稍有疏忽,就是自己脱身之时。
前一刻他还是不可一世,大放厥词,谁知下一刻竟是胆气尽丧,夹起尾巴装熊。
他为人虽然混帐了一点,也算有点小聪明,显然是将自己的一众手下当成拖延张翠山,以助自己逃走的炮灰。
而另一方面,华三少依然对周若水心有余念,不忍心伤她的。
可周若水对其恨之入骨,每一剑都朝其要害招呼,可惜实力略逊,每每都被其轻松避开。
再过不数招,张翠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沉声喝道:“若水,你且退下,这家伙交给我!”他声到人到,话音未落,已是当头一记铁拳击出。
眼见张翠山攻到,华三少不及闪避,挥剑就是一封,想逼对手弃招而退,哪知张翠山竟是对及身的长剑不管不顾,连一点停顿都没有,拳剑相交,只听得一阵金戈交击之声传出,华三少的长剑断了一截,后者脸色一阵灰白,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打击。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华三少哆嗦着问道。
从地牢里出来的方法只有他和师爷二人知道,而师爷已死,莫非有人相助。
“是你师爷放我们出来的。”张翠山忽地想起那个被华三少视若草芥的师爷,忠心耿耿跟了他华三少十多年,却因为一句尚未实现的口头约定而丧命,有心吓他一下。
“你骗人!”华三少自然不信,师爷的尸体已经被他派人处理,又哪里会起死回生。
“不信,你看他就站在你后面,就是没长脑袋的那个。”张翠山一边说还伸出手指指向他的身后。
华三少毕竟是做了亏心事,闻言忍不住回头一看,张翠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刀,一招力劈华山狠狠地砍了下去。
感觉到背后的破空声,这才知道上了张翠山的当,华三少情急生智,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避开了这一刀,怒声道:“你耍我?”
“不错,耍的就是你!”张翠山嘴里不客气,行动更是迅速,挽了一个刀花,捅了过去。
华三少连忙抵挡,殊不知张翠山并不擅长用刀,这记刺只是虚招罢了,刀剑尚未相交,已然回招,再一扬刀,竟是掷向了华三少。
他手上的功夫远胜于使用武器,之前数招之间就伤了华三少,此时岂会弃长扬短。
他这一掷力道非同小可,华三少全力格挡之下,虎口再次鲜血长流。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张翠山的一轮快拳就到了。
不过二十招,华三少小腹上就中了张翠山一记铁拳,登时脸色发绿,哇的一声,狂吐不止,半晌都没停下来,竟是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张翠山再次攻上,华三少止不住退后,心下更是怵头,如此一来实力更是不升反降,一身的本身连一半都未必能施展出来。
此时他已和数人斗了百余招,虽然是功力略有消耗,不能全力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但更重要的是,遇到张翠山,他的心已经怯了,心里一旦生出了恐惧之意,其势必衰,交手交锋,勇气亦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一旦交手之手,张翠山的手段是层出不穷,不但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在武道的修为上亦是超过了华三少不止一筹。
所以,他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了,那就是一门心思想着逃跑。
又中了两拳之后,他实在是受不了张翠山的折磨,要杀就杀,哪有这么从心灵到身体上折磨人的,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华三少只是剑法出众,论起轻功,又哪里是武当梯云纵的对手,虽是他先出发了几息,但张翠山几个起纵之下就到了他的身后,冷声喝道:“华雄,纳命来!”说罢一掌击出。
这一记武当镇山铁掌刚猛异常,却又带了三分灵动之气,厉害无比,纵是华三少神完气足,也绝接不下这一招,何况他此时胆气尽消,又是以背相对,哪里还能化解得了?
华三少惊骇若死,暗道报应来得好快,莫非本少要丧命于此。
破空之声在张翠山身后响起,一股浑厚无比的掌力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