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势如何?”看着服下药睡过去的朱向天,张翠山焦急地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问道。
这老者是整个济南府最有名的医者,只见他三缕长须飘飘,虽是头发半白,全上却是一丝皱纹都没有,显是驻颜有方。
“这位老兄是老夫生平仅见的硬汉子,方才疗伤之时连拨胸前的三枚箭头,带出不少血肉,他痛得一身冷汗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更是哼都不哼一声,剧痛之下也仅仅只是在被子上抓了五个指洞。”医者对朱向天的意志力很是欣赏。
“先生,请说重点。”张翠山有些受不了他的老年综合症。
“噢,是这样的”那医者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嘴碎不得人心,喝了口茶,干咳了两嗓子,这才正经起来:“他的外伤虽是不轻,却并不致命,真正可怕的是他的内伤”
那医者眼中掠过一丝忧色,可在张翠山紧切的眼神逼问下,才一脸无奈地如实说道:“阴寒之气犹如附骨之蛆,已是深入他的心脉,如今已是病入膏肓,除之不去了。”
“那可有什么转机?”张翠山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若非此人意志坚定,强行修炼阳刚之力与阴寒之气对抗,怕是纵然不死,也早就成废人一个了。”,能够数年不断地在自己丹田之内以两种属性不同的内力进行对抗,医者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佩服之意。
“先生,想办法救救我大哥!”张翠山开始求他了。
“小道长,你先别着急,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医者似乎是好久没有即兴发挥了,此时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在张翠山一副再说我就要杀了你的眼神逼视下,这才道出结果。
“说实话,你大哥只怕没有什么救了,不过老夫曾得到过半枚千年灵芝,虽说不能起死回生,却有着续命之效,哪怕是个将死之人,也能让他再喘几个时辰的气,这位”他冲着昏迷的朱向天看了一眼,这才郑重地道:“你兄弟情深,这个年头如此重感情的人已经不多了,老夫深感欣慰,就以灵药赠之,只是他心脉已受寒毒的冲击,生机已经断绝,纵是服下灵芝,也只有三日的性命,你且与他多聚聚吧~”
“多谢先生!”张翠山一躬到底。
于洋命人取千金赠予那医者,哪知人家只取十金作为诊费,连灵芝的钱都没要,微微摇了摇头,飘然而去。
“朱大哥,华雄忘恩负义,你舍命救他,可他却想要你的性命,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实是该杀,待得你伤势好转,咱们一起去华府,你只须在一旁掠阵,小弟活剐了他!”张翠山见醒过来的朱向天精神不振,情绪也是低落无比,心下对华三少的恨意已是达到了一个极点,眼眸中带着浓烈的杀机。
“兄弟,不可!”朱向天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又紧紧裹了一下身上的长袍,苦笑一声道:“朱某五年前练功不慎走火入魔,能活到今日实在已是托天侥幸,实属奇迹,切不可为了我再造杀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开始咳起来,当停下来的时候,手帕上已是多了一丝殷红。
他自知命不长久,而华无道对自己在恩在先,华三少虽是作恶多端,有取死之道,却也不应该因自己而死。他生性清高,尤其重视名誉,并不愿意背上一个吃里扒外,弑杀故主之子的恶名。若是真那样做了,哪怕是假张翠山之手行事,外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华府的大管事与武当弟子里应外合,灭了华三少的呢。
“好,我答应你,不杀华雄便是。”张翠山虽是对华雄恨得牙根直痒,但他心敬朱向天的武功和为人,不忍心看他如此难受,这才无奈答应下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朱大哥,你身体有恙为何还强自出手?华家的那个畜生值得你如此么?”看到朱向天如此模样,张翠山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张翠山的想法是:若知你为人如此光明磊落,我避开你再去追杀华雄也不是什么难事呀~“兄弟,听为兄给你讲一段故事。”朱向天已是打算将自己与上官鹏的事向张翠山一一道来。
原来当年朱向天和上官鹏乃是一路义军的两位首领人物,二人实力不相上下,又是重义之人,袍泽之情不亚于亲生兄弟。只是后来义军被伯颜率军镇压,话说那伯颜实是了得,武道修为高到不可思议且不说,带兵的本事也是远胜于上官鹏和朱向天二人,以不到三千的军队同时围剿上官鹏和朱向天两支近万人的队伍,竟是大获全胜,义军的弟兄死得死,逃得逃,队伍自然就散了。
而朱向天和上官鹏败后并未重整旗鼓,而是为了一时之气动上了手,二人当时俱是年轻气盛,出手也不知道轻重,他的铁掌功掌力刚猛,朱向天好胜心强,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弃剑用掌,如此一来连对数掌之后朱向天已是不支,而上官鹏一向神经有些大条,待得反应过来之时已是晚了,掌力及身才明白过来,虽是未尽全力却也将朱向天给打成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