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既是围而不攻,想必人手不足,他们等待的大军还未到,咱们不妨利用这个时机佯出南门,吸引鞑子的骑兵过来,尔后再派出几员上将从北门而出,猛力攻打,定能解永年之危。”杜遵道摊开永年城的地图边说边比划,说得头头是道,一众军头亦是点头不止。
“刘将军勇贯三军,就负责南门,带上两万人再加一队骑兵,若是能将鞑子冲散打败是最好,如果碰上了蒙古骑兵,那就退回永年城以防守为主!”杜遵道代韩山童号令众将。
“罗将军与韩将军从北门杀出,各带一万精兵,向武安、邯郸方向杀出,你们放心,这次鞑子的兵马不多,刘将军佯攻吸引了铁骑之后,剩下的只剩步兵,你们突围肯定没有问题!”
“永年固然重要,而武安和邯郸亦不可忽视啊!两地如果失守,那永年城就会前后受敌,将成为一座孤城!”三员大将出发之后韩山童还是愁眉不展,自从第二次起事以来红巾军还是首次遇到元廷的强势镇压。
“明王,这是早晚的事,虽然属下也想着能再晚一些面对鞑子的骑兵,那样的话红巾军的战力能再提高一阶,应付起来起码不会如此吃力。”说到这里杜遵道也不太乐观。
刘福通到了南门,先派出一队丘八摇旗呐喊,吸引敌人的兵力,哪知出城之后,郑恩并不与他鏖战,只是将队伍散开,刘福通为了给罗、韩二将争取时间,挥军前进,刚过了一片庄稼地,忽觉前方一股炙热的空气迎面扑来,差点儿没把他给薰晕过去。
只见漫山遍野冒出数之不清的小推车,上面装满了稻草,浇上火油之后火势更见强劲,不得已带着兵马退回城中。
郑恩带着一队骑兵纵马到了城下,哈哈一笑:“刘福通,你以为本将只擅防守么?告诉你,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泥巴呢!”
“贼子,看箭!”刘福通最是受不得激,张弓搭箭,朝着郑恩就是一记。
郑恩挥动亮银枪拨开箭支,在城下打马跑了个来回,又开口道:“你也甭想着出去了,脱脱大元帅已经派出两路骑兵打下了武安和邯郸两府,这会儿估计也快到了,识相的赶紧投降,元帅大人一向心软,说不定还能饶你不死!”
说罢不等刘福通再射,打马退出一箭之地。
罗文素和韩咬儿出了北门之后并未见到一名蒙古军,心下虽觉怪异,但救人如救火,武安和邯郸两府遭到鞑子的攻击,形势危急,那是非去不可。
这两座府城比邻而立,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是一样的,罗文素和韩咬儿正待分兵前行,忽闻前方一声炮响,从庄稼地里冒出一队骑兵,阵容强盛,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斗大的“布”字。
正是布诺的飞鹰铁骑到了,打下武安城之后连夜回军,竟是赶到了脱脱头里,正堵上从永年城里出来的两股红巾军。
“布诺在此,不怕死的尽管来吧!”布诺咧着大嘴哈哈大笑,武安一战他杀了不少人,战袍上亦是浸满了鲜血,一夜之后尽成紫黑色,散发出阵阵腥臭之气。
“分头行动!”罗、韩二人对视一眼,举起长枪大刀朝布诺招呼了过去。
布诺不慌不忙地撤出独门兵刃枣阳槊,罗文素的马快一些,挺枪刺向布诺的心窝,他在铁枪上下了二十年的苦功,与一般的武林高手不同,尤擅马战。
眼见枪尖都要捅到自己的肚子上了,布诺这才舞动枣阳槊横着一架,荡开铁枪,正待还击,韩咬儿的大关刀也劈到了,人借马力马借人势,竟是要一刀就将布诺开膛。
枣阳槊在布诺的手里打了个转,手臂伸展,迎向了跃马扬刀的韩咬儿,枣阳槊长约一丈八,而韩咬儿的大关刀长不过八尺左右,当真是一寸长一寸强。
韩咬儿骤然发现,自己这一刀若是就这样劈下去,只怕还没砍到对手,自己的身上就要先多出一个透明窟窿了,当下急急勒紧马缰,变攻为守。
三人战于一处,十余合之后罗、韩二人竟是落在了下风,暗惊布诺的战力强盛,鞑子的将军里以前有个伯颜、现在有个察罕,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哪个战力是超群啊!
“此人功夫不在刘将军之下!”罗文素倒抽了一口冷气,对布诺的功夫定下一个标准。其实他还是小看布诺了,蒙古人好武成风,有一次比试布诺和察罕苦战近千招,最后才以一招惜败,此时就算有两个刘福通也打不过人家。
再斗数合二人更是不济,罗文素的后背被枣阳槊扫下一块皮肉,疼得他直咧嘴,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一旦退下韩咬儿更是不敌,是以咬牙强撑。
两员副将眼见主将有难,也加入了战圈,四人合攻布诺。
好个布诺,以一敌四也只攻不守,百余斤的枣阳槊舞动开来,方圆三丈之内尽是槊影,两员副将本领不济,三合之后就被敲碎了脑袋,流出一滩白浆,命丧黄泉。
“撤!”四人还不敌布诺的一杆枣阳槊,现在只剩两人哪里还敢再战,韩咬儿从腰里掏出一个小铁锤砸出之后猛喝一声:“鞑子看锤!”布诺一槊荡开铁锤,罗、韩二人已是退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