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三人心下俱是暗道了一句:论起金贵,在大帅的心目中谁能比得上你呀?不过这话没人敢说出来。
“既然此间事了,那某家就要带师妹回青海派去了,各位珍重,!”百里无名与众人并不相熟,想起师尊的话,急切带着周若水离开。
“且慢!百里先生从鞑子手中救回若水,黑水军上下俱是铭记于心,感激不尽!不过,是不是也要问一问周姑娘本人是否愿意离开呢?”张翠山与周若水这三年来朝夕相处,情根深种,百里无名虽是其在师兄,又岂能容他将人带走。
“怎么?你反对?”百里无名面色一沉,一股寒意在二人之间开始蔓延,青海派有一门绝学名为千里冰封,顾名思义就是一招之下冰封千里,百里无名虽然还未能将此心法练至大成,但全力施为之下仍是非同小可,仅仅是外放的气势,就令众人如坠冰窖,尤其是首当其冲的张翠山,更是叫苦不迭百里无名有意加压,余人身上忽地一轻,而张翠山则是压力骤大,他的瞳孔禁不住一阵收缩,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纯阳无极功和般若功同时运行,饶是如此,牙齿也渐渐打起了冷战,身形摇摇欲坠,再也站立不稳。
张翠山这才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哪怕他与周若水两相情愿,哪怕他手下拥兵十万,哪怕他距离宗师之境只有一线之隔,但对上百里无名这个大高手依然处于被动的地位。
上官鹏在众人之中功力仅次于百里无名,只是他摸不透张翠山与周若水以及百里无名之间的关系,恪于门户之别不便出手。
程峰和唐文超等武将却是按捺不住了,二人挥掌擎钩就朝着百里无名招呼了过去,哪知后者身不动脚不移,朝着二人冷哼一声,一股无形真气袭了过去,二人胸口如遭重击,当即止住脚步,再无出手之力。
“大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周若水初时以为百里无名只是考较一下张翠山的实力,哪知过了盏茶功夫仍无撤手之意,又有程峰和唐文超被击退,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当相阻。
百里无名缓缓收回身上的气势,毫不掩饰对张翠山的轻视:“你的功夫差得太远,根本没有保护小师妹的能力!我不能答应让她留在这里。”
张翠山长吸一口气,体内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又看了周若水一眼,得到后者的眼神示意,这才开口道:“百里先生好厉害的功夫,这是要在我黑水军中耍威风来了么?”
虽然被百里无名的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张翠山却无一丝妥协之意,上官鹏旁观者清,心下暗暗点头,朱兄弟找了个了不起的传人,难怪以程峰那般心高气傲仍然甘心居于其下。
上官鹏本是护犊之人,百里无名怎么压制张翠山他可以不管,可是程峰是他的师侄,还是特亲的那种,被百里无名一声冷哼就给击退简直是不给他面子,若非自觉实力逊了此人一筹,怕是早就挽了袖子上前开打了。
“百里兄,如果你不给个说法,那就别怪兄弟们倚多为胜了。”一向心高气傲的上官鹏虽然自知功力不及,却也是力挺张翠山。
“纵是你们齐上,某又何惧?”百里无名双手背负,傲然卓立,以他那冠绝天下的轻功,要想带着周若水离开,没人能拦得住。
“我不走,现在军情未定,鞑子随时都会打过来,我抛弃他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成了不义之辈?”周若水看了张翠山一眼,她明明舍不得情郎,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为了大义。
“那就等退军之后再说吧,在此期间如果伯颜亲至,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百里无名只看周若水的态度,小师妹实在是不情愿,看来也只得暂时答应了。
百里无名一向宠溺周若水,可他一介武夫哪里懂得,感情的事一旦动了心,又岂是武力所能折服,周若水纵是跟他回了青海派,心也会留在济南府。
“多谢百里兄!”张翠山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寻思着要是周若水不乐意,就把段默也叫上,集合整个黑水军之力,说啥也要把百里无名干趴下,至于杀人却是没有想过。
众人这才有些释然,百里无名的实力强劲无比,在场中人纵是再加上上官鹏一拥而上也未必能轻易放其拿下,如此结果,再好不过。
既然此间之事了结,田丰迅速将收集的情报汇总之后呈了上来。
“大帅,鞑子占领聊城府之后已是整军再发,攻打济南,大概明日就会出兵;而济南方面也传来战报,李磊久攻我济南府不下,损兵折将,却是依然不肯退去,卢总捕头建议我们趁着回军之际,不妨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蒙古军攻打济南府已有数日,可是在总捕头卢文则和济南府卫使崔同联手护城之下硬是没能取得一丝战绩。
卢文则谨守张翠山临行时的叮嘱,若遇鞑子攻城一概坚守不出,济南府骑兵不多,但是器械厉害,管教鞑子无可奈何。
李磊是个有野心的人,原想趁着脱脱不在自个儿立份大功,一举拿下济南府,回到大都之后定能加官进爵,再把孙员外家的千金讨来当小妾,这日子过得就更惬意了。
可是连战数日仍是克之不下,还损兵折将,斥候处又传来黑水军兵败聊城已然回军,登时吓了一跳,想退步又怕济南军来个内外夹攻,愁得他再也没了心思,一腔升官发财的美梦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