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温的意思可是说民心可用?”张翠山眼前一亮,他不是傻子,响鼓不用槌,一点就通。
“正是如此,如果城中的百姓知道黑水军大举攻城,他们会怎么想?”刘伯温笑着问道。
“当然是里应外合,一举将城门拿下!”李善长反应慢了半拍,此时终于逮着了说话的机会。
“不错,就按先生说的办,善长,把王士诚叫来,这个活非他办不可。”张翠山心情大悦,连怎么执行都想通透了。
“大帅,莫非已经定计于胸了?”刘伯温虽说是出了个点子,但具体该如何执行并无头绪,而张翠山这次明显是走在了他的前头。
“我这个人脑子比较慢,但是做事还是比较勤快,幸亏先生提点,这次若能打下聊城府,记先生头功!”张翠山卖了个关子。
王士诚带着一队神箭营的士兵涌到了聊城府城外,一声令下,近百名身强体壮的箭手同时开弓。
城头上值守的安泰吓了一跳,以为黑水军要大举攻城,急忙下令全体戒备。
“放箭!”王士诚沉声喝道,同时第一个将箭支射了出去。
破空之声响起,长箭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径直落到了城内。
“王士诚号称神箭,怎能出现如此偏差?”安泰有些纳闷了,他也算是和王士诚交过手的人,对其箭术自是知之甚深,连布诺都躲闪不及的神箭手,竟然会射空?
紧接着,神弓营的箭手们亦是效仿,奇怪的是城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蒙古军,依旧是无人中箭。
一人射空也就罢了,可是数百支箭无一中敌,这可说不过去了,眼见黑水军装模作样,安泰顿生警惕之心,下令反击。
“弓弩手准备,放箭!”城头上的蒙古军得令之后纷纷张弓找搭箭,朝着神弓营的箭手回射过去。
两军数百人隔空对射,箭支飞得满天都是,场面煞是壮观。
可惜的是,蒙古军中虽然不乏神箭手,但是距离黑水军已是超出了一箭之地,除了几个臂力超强的蒙古射手外,其余的箭手都射不到黑水军阵前,而王士诚带的这一队人马俱是穿着特种营的战甲,长箭飞了这么久力道已衰,又有铠甲护身,根本伤不得人。
相反,黑水军的这支神箭队俱是力大无穷之辈,放空了断箭之后,抽冷子给城头上的士兵来上一发,登时有数名蒙古军从城头上坠落,死于非命。
射不到敌人,己方却是出现了伤亡,安泰气得七窍生烟,偏生又无计可施,只得指挥士兵找掩体躲避。
“将军,叛军的箭上并无箭头,不过每支箭的箭簇上都绑着这样的一封书信,请过目!”一个百夫长拣了一支箭交给安泰。
“聊城的各位父老,鞑子顽虐,生灵涂炭,子兴奉黑水军大帅张翠山之命,带兵五万前来收复聊城,解救大家于水火之中,今日午时三刻攻打正门,届时还望各位父老相助,子兴再次拜上!”
“黑水军可真是阴险啊!”安泰看罢心下顿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他挥挥手,百夫长知趣退下,片刻之后长叹一声,拿着这张纸条去找布诺。
“大军占领聊城也有数月,可是每天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偷袭,本将怀疑城中有黑水军的内应,而且人数还不少,不然怎会如此猖厥!”布诺看了纸条之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自打黑水军败退出了聊城府之后,伯颜留了数万兵马驻守聊城,可奇怪的是经常有士兵无故失踪,一开始以为是出现了逃兵或是遇刺了,可是接二连三出现这种事故之后,布诺自然就起了疑心。
只是察罕临行之际曾有嘱咐,严令布诺不可屠城:“若是势不可守,绝不可乱杀一人,不然你怕是没命回大都了!”
察罕和张翠山交战数场,彼此的作风已经不是秘密,张翠山奉行以民为本,非到万不得己不伤人命,只要布诺做得不是太过,纵是兵败亦可逃得一条性命。
可是察罕却忘了,黑水军占领聊城的时候推行的是战后重建的政策,非但免除各种税收,济南府方面还源源不断地提供各种物资支援聊城的建设。
虽然时日尚短,还没能培养出一批中产阶级出来,可是百姓的生活水准已经远远超出了往昔,人心都是肉长的,饮水思源,聊城的百姓心里记着张大当家的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