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她不该来这里的，她一个人怎么能接受长途跋涉的路程，又怎么能让她上来这高处。

“是啊，我怎么还能上来这里，也许几年后我是再也上不来了。”

陆佩儿明白暨景的意思，他还是心疼她的累，但是他却不知道，再累她还是要上来的。

“别这样说。”

暨景蹙眉，他不想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似乎一切只有他暨景留在那段时光里，而她却经过年月的折磨早就脱离稚气，早就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了。

“那你呢，怎么来这里了。”陆佩儿微笑，不觉得暨景的蹙眉是什么，更不觉得自己这样老气横秋的语气有什么不妥，因为她这个年纪就只会有这样的境界。

见陆佩儿还微微笑着，暨景眉皱得更紧了，看着在月色下依然美丽的人儿，很熟悉却也很陌生。

“也对，这里的风景那么美丽，连我也忍不住爬山涉水前来，想必你也常常来对不对。”暨景没回话，那陆佩儿只能待他回答。

他是自由之身，不像她被困在古家，而且他有这样的体力，应该时常来这里才是的，就算不为过往的回忆，也看在这里景色优美吧。

避开陆佩儿的眸光，暨景不知如何回答。

事实是他一直不敢来，一直流浪的他避开了许多过往的记忆，他想走出一条新的路，不想跟过往的有所牵扯。可命运告诉了他，无论怎么躲，缘分无法躲避。

“这里……果真没怎么变，对吧。”

陆佩儿似是在自言自语，但她知道暨景听到的，而这一次她不再是自言自语了，这一次会有回应的对不对？

“从前，我也时常梦见这里的一景一物，但有时候现我好像也忘了，年纪大了有些事似乎记不住了。就像那湖泊应该没那么宽的，那大树好像没那么大的。”

陆佩儿看向四周的一切，很熟悉的，却微妙之中，记忆与事实总是有些不同的。

“你呢，你有想念吗？有想起吗？”

轻轻问道，陆佩儿看向暨景，眸子中淡淡的雾气挥之不去。但接触到暨景那专注的眼神，却又不由自主地避开，想要遮挡什么。

是的，脸上那丑陋的皱纹，那岁月的痕迹，她想挡，却遮不住岁月的残酷。

“有，我每天都在想。想我们的过去，也想着我没可能会有的将来。”

暨景承认，谁不会在山盟海誓前幻想他的美好未来，而他也不例外，他想他们更好的未来，想未来有他们更好的生活。

“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我都在想我们的将来会如何。也许柴米油盐忧心，又或许是为儿女四处奔波，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结束得那么快，更没想过我们这样就分离了。”

暨景不在意被避开的目光，话中全都是真情实意，毫无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