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剑,看着温楠说道:“昨晚你们被人追杀,你还敢说你们是本本分分的百姓。”
温楠解释道:“如今世道,为了活命只好胡言胡语,还望大侠见谅。我倒是有一疑问?”
三绝说道:“你说。”
温楠盯着三绝手中的剑说道:“这把剑不知少侠是从哪得来的?”
三绝说道:“你认识这把剑。”
温楠说道:“不认识,在下也爱剑,看着好剑就问问。”
其实三绝平时并不习惯与人交谈,或许是缘分,昨晚林中相识,今日又再次见面,加上剑客内心那般心心相惜,三绝也并不拒绝温楠的问话,三绝说道:“实不相瞒,这把剑是一位前辈传授。”
温楠大概可以知道应该就是天狼十三杀没错,于是问道:“不知可否告知这位前辈姓名?”
三绝有一丝犹豫,但是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必要去隐瞒的,于是说道:“这位前辈叫天狼十三杀。”
听到这五个字,温楠觉得是那么的亲切,自从上次边刑魔教一别,已经是半年不见了,心底甚是想念。
于是温楠问道:“哦,原来是天狼前辈,在下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天狼前辈近来可好?”
当温楠这句问话出来的时候,三绝哽咽了,他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天狼十三杀已经离开了人世,或许这也是三绝心中永远的伤疤。
看着是三绝有些痛苦悲伤的表情,温楠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愿意去相信,十三杀对于温楠来说永远不止是师徒情义,或许在温楠心中十三杀就是他父亲的替身,是他父亲的影子,是他心灵的归宿。
其实温楠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剑客来讲,剑是永远不会离身的,当一名剑客放下手中的剑的时候,只能说明这名剑客已经死了。可是温楠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他需要听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所以他望着三绝那悲伤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三个人就这样沉默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三人,但是没有人上前询问,因为他们知道一个剑客的事,自己也插不上嘴。
重曲一直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痛苦,在他脑海里终于记忆那个愤怒的眼神,还有那个血淋淋的场面,那个冷酷的杀手,提着一颗头颅走出了一家庄园。
同时在他的脑海还闪过了另外一副画面,那是一场决斗,当时自己还是那个无敌的杀手,然而对方的剑法之快之神,却足以令自己惊叹,最后两败俱伤,但是那把鬼魅般的剑一直还回荡在自己的脑海。
重曲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少年,再看看他手中那把鬼魅的剑,重曲明白了一切,也知道这又是两条人命。
重曲说道:“少侠,你来取我的性命吧!”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惊讶,温楠和三绝也不可思议的看着重曲。”
重曲慢慢的说道:“我欠你两条人命,你动手吧!”
说罢,伸出那双只有八指的手,似乎是在证明自己就是那个杀手。
当看到这双只有八指的手时,三绝再也按耐不住了,他知道这次绝对不可能记错了,那可怕的八指杀手在三绝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永恒的伤疤。
说罢,他没有在犹豫,挥动的剑砍向重曲,愤怒的眼神,愤怒的剑,似乎如今已经没有人再阻止他杀人了。
然而温楠挡在了重曲的身前,三绝的那一剑也并未砍下,三绝说道:“你走开,他今天非死不可。”
温楠说道:“不管他以前做什么?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冷血杀手了,少侠心胸宽广,还请手下留情。”
三绝已经到了愤怒的极限,他狠狠的说道:“手下留情,他杀我师傅和天狼前辈的时候,可想过手下留情。”
此话一出,温楠没有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用什么理由来保护身后这个朋友,也算是大仇人。
听到天狼前辈已死的消息,尽管自己已经猜到,但是噩耗被证实的时候,往往没有人能够承受,温楠哭了,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没有想到上次分别,与天狼十三杀竟然成了永别。
温楠慢慢的转过身去,用愤怒和绝望的眼神看着重曲,如今的他已经没有理由去保护这个朋友,同样他也没有勇气去杀这个仇人,因为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他只能用眼神默默的看着重曲,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怎么办?
看着三绝和温楠,重曲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此时温楠心中纠结的心情,同样他也知道三绝心中的愤怒。自己本来就是罪人,他不想那个用生命保护自己的朋友纠结,也不少那个仇恨少年永远的活在仇恨之中,或许如今重曲的能选择的路就只有一条。
重曲很快的朝着三绝手中的剑走去,只听见满场的齐声尖叫,温楠和三绝才从绝望和愤怒中醒悟过来。但此时已经晚了,天狼剑已经深深的插入了重曲的胸腔。
本该高兴的三绝,似乎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更加忧伤,或许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杀重曲,只是仇恨在心底促使着他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所以他久久没有下手。
三绝拔出天狼剑,一股血流从重曲的胸腔喷出,温楠一把扶住即将倒在地上的重曲,眼泪更加压抑不住了,虽然他恨重曲杀了天狼十三杀,这是温楠所不能原谅,但是他却从没有想过要重曲死。
重曲用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温楠说道:“温兄,结束了,我终于解脱了,剩下的路,辛苦你了。”说罢,双手便搭到地上,紧紧的闭上眼睛。
这个无敌杀手死了,他的人生结束了,他的恩怨也结束了,他不用再自责了。
望着重曲,温楠久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抱着重曲的手久久没有松开,他的眼泪一滴滴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