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一声脆响,高脚杯被子弹射成了碎片,杀手仍然还在远处虎视眈眈。
楼下响起匆忙惊慌的脚步和尖叫声,这家高档餐厅内部乱成了一团。
有人报警,有人逃蹿,就是没人敢打开包厢的门进来一看究竟。
郑佳涵抓住男人的肩膀,想动一下,却又不敢动,紧密的接触中,身子承受着一百多斤的重量,却没感到一丝沉重,反而隐隐有些发烫发麻,眼睛里越来越沉不住气,酝酿出娇羞灼灼的目光,呼吸也不均匀了。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死?”鬼使神差的,她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淳风盯着她娇美的脸庞,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生死关头,郑佳涵反倒穷追猛打迫切想知道答案。
“如果到了绝路,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算冤枉,但是我真的不想死。”李淳风抽着嘴角,鼻尖嘶嘶冒着冷汗。
“怎么了?你中弹了?在哪里?”郑佳涵看到他这副痛苦的样子,立刻从情,欲中苏醒过来,伸手在他后背一阵摸索,粘出一手的鲜血。
确实中弹了!李淳风扑倒她的时候,还是没躲过最后一颗擦腰而过的子弹。
“别碰我,电话在哪里?”被她这么一摸,中弹的地方更加痛入骨髓,李淳风咬牙低吼。
“上面。”郑佳涵芳心大乱,又不敢乱动,紧张得失去了方寸。
“伸手拽座垫,把手机拉下来。”李淳风沉声道,他的一只手不能动,另一手撑着身体,尽量不让身子贴得对方太近太紧,姿态和单手俯卧撑相差无几。
郑佳涵艰难地伸出手,扯下那个座垫,她的手机顺利滚到了脚边。
“打电话给你爹。”李淳风咬牙说道。
郑佳涵用力点头,拨通那个号码,向郑海奎求救。
“没人进来之前,不要乱动,窗帘拉上再走。”李淳风的脸色已经变得蜡黄无血,仍然坚持擎着手臂,支撑身体的重量。
打完电话,郑佳涵才发现他的姿态,眼睛顿时被涩涩的温热填满了,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轻轻把他的身子拉进怀里。
什么矜持,什么男女之别,什么高傲,统统见鬼去吧。
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吗?有什么比命悬一线时仍谨守职业操守的人更高贵吗?
郑佳涵眼眶发红,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抱着一个男人,以这种姿势躺在地板上,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一丝甜蜜逐渐在心间化开,“别动,我们都不会死,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也在安慰着眼皮逐渐沉重的李淳风。
“如果你死了,我会让他们全家为你陪葬……”
“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
慌乱的脚步,轻声的呢喃,刺眼的灯光,温柔的轻抚……
从昏迷到清醒,李淳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豪华的卧室里,宽大舒适的床铺,素雅的地毯,浅棕色的组合式沙发,华丽的吊灯,温馨的窗帘,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书柜、电脑、冰箱恰到好处安放在各个角落。
没有难闻的药水味道,没有那种常见的白色墙壁,整个房间的摆设充满居家风格,竟然不是医院病房。
“感觉怎么样?”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郑佳涵从沙发上起身,眼睛关切地望着他。
“这是哪里?”
“我家。”郑佳涵走过来,坐到床沿。
“我怎么到了这里?你没事吧?”李淳风诧异地看着她。
“是你有事,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医院里太嘈杂,不如回家静养。”郑佳涵轻声说道,眼睛里有明亮的东西在流转。
“我昏迷了多久?”
“你看外面,快天黑了。”郑佳涵柔声说。
“不行,我要赶回去。”李淳风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郑佳涵提前察觉,按住了胸膛。
“你受了伤,医生说不能乱动。”郑佳涵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的手机在哪里?我要打个电话。”李淳风叹了口气,轻轻躺下。
如果在这里过夜,林楚盈那里怎么解释?
她会不会怀疑自己行为不检,爬到其他女人床上了?
还是实话实说吧,挨骂总比误会好。
郑佳涵递过他的手机,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转身走出门外,阿南正巧迎了过来。
“杀手招供了没有?”
“对不起,大小姐,他死了。”张浩南垂头丧气地说道。
“死了?你们不会下手轻一点!”郑佳涵俏脸生寒,大声质问着他。
“不关我们的事,他嘴里含了毒,咬碎牙齿自尽的。”张浩南苦笑着汇报。
郑佳涵神色一凛,沉思片刻,说道:“我爹在哪里?”
“龙头正和几位叔伯商议下周召开股东大会的事。”阿南躬着身回答。
“知道了,你们继续向警察局施压,一定要尽快查出那个枪手的下落。”郑佳涵冷冰冰地说道。
“是,我这就通知冯大山他们。”
“下去吧。”
“是,大小姐。”
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又断了,郑佳涵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淳风的时候,他刚刚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非常意外的,林楚盈听到他受伤的情况后,既没有发怒暴跳,也没有酸溜溜说上几句风凉话,反而嘱咐他安心养伤就是,什么时候能回家了自己回去,只要人活着就行。
这是什么态度?这是林大美女应该有的态度?她不该对着手机一通狂吼,或者从电话那头蹿出来把自己抓回家去?
难道一直以来李淳风都会错了意?人家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弟弟?
失败啊失败,越是颓丧他越想立刻赶回去当面问个清楚,直到郑佳涵推门进来,才打消这种冲动的念头。
“对手很狡猾,两次三番都能准确知道你的行踪,预先埋伏,你觉得会是谁干的?”李淳风示意她倒杯水来。
“你是说有内鬼?”郑佳涵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按着饮水机的按钮。
“有这个可能,下次再抓到俘虏,不能再这样粗心大意了。”李淳风敲着手指说道。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郑佳涵端着水杯走过来,坐到床沿上,并没有把杯子给他。
“你的手不方便,我帮你。”郑大小姐扶着他靠在枕头上半仰着,把杯子送到他嘴边,小心翼翼倾斜起来。
李淳风惊讶地看她一眼,这女人什么时候弃恶从善了?对我这么好,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要真是这样,那可要考虑清楚,不能糊里糊涂失了身,将来怎么向林姐姐交代。
郑佳涵看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微微一愣,脸上红了红,手也不小心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洒到了毛毯上。
完了,这女人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了,昨天还没这样,今天就脸红耳赤,一定是英雄救美的义举无意中把她的芳心俘虏了。
苍天啊,为什么不是林姐姐?而是这个刁蛮任性,天生命冲的黑社会大佬的女儿?
李淳风正在心里哀嚎慨叹的时候,郑佳涵却手忙脚乱抓起了湿毛毯,这一掀开,两个人都愣住了。
腰间厚厚的纱布缠绕着,再往下,男人赖以传宗接代的东西正掩映在一丛毛发中,羞答答不敢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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