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树生叔啊!”一边走着电工张作良叹了口气。
农村的习惯,写完文书办完事儿要请大队的喝一顿。这或许是陋习,但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约定俗成的规矩,只不过以前是族老村老,现在是大队领导而已。
张树清家赵如兰早就备齐了酒菜。猪头肉、韭菜炒鸡蛋、黄瓜拌花生米、白糖拌西红柿,还有烙好的家常饼,一塑料壶高粱酒,这是八十年代经典的农村小席面。
“昌斌家这小子不简单啊,就冲着这说话办事,将来肯定出息喽!”喝了一口酒,一向话不多的民兵队长赵连喜说。
“恩。随昌斌都是人尖子。”电工张作良附和着。
八十年代的庄里的电工是由大队推荐变电所同意,变电所给发工资,也算半个公家人。由于辛庄子镇的变电所建在孟家坨的地面上,所以孟家坨的电费收的有些特殊,孟家坨的各户各家没有入户的电表,那怎么收电费呢?按家里电灯灯泡的瓦数收费,所以孟家坨的人家一般都至少有两组灯泡,平常用瓦数高的屋子里亮堂,收电费的时候就再拧上瓦数小的灯泡,这样可以少交电费。这其中的猫腻必须得有电工的配合,所以电工张作良在孟家坨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随啥昌斌啊,我看都是人家昌斌媳妇的功劳。”孟繁贵可不同意赵连喜说的。
“那可不,昌斌要没他媳妇哪儿是哪儿啊!”作为张昌斌的二叔一直认为昌斌家日子能过成庄里头一份,那都是侄媳妇的功劳。
“恩,那是。不用说咱们孟家坨,就是整个辛庄子镇那是再也找不着了。”孟祥宝接过来话茬,“唉,好人不长寿啊!”说完端起盛满酒的碗一饮而尽。
在场的都知道孟祥宝的心结,于是就岔开话题,杂七杂八胡乱扯起来别的。
张树生被薄秀芝拽回了家,就习惯性坐到了炕东头的老位置,抽起了旱烟。
“妈,分了多少钱啊!”张昌海凑到薄秀芝面前问。
“五千七!”虽说这是薄秀芝活到现在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钱,应该兴奋,可薄秀芝不但不兴奋还有些不甘,因为曾经有两个存折一万多在她手里短暂停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