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个暖棚我们打算种黄瓜,你老给掌掌眼啊!”,孟祥宝愿意听老人们的意见,这也是他二十多岁就当上大队书记的原因之一。
“在咱们庄,庄稼地里说,四爷那是报都督的,别人都比不了!”,张昌明也凑上一嘴。
“看看谁家猪粪垛发透了么,把粪都好好倒细发喽,弄过来,多漫上点。翻翻土做畦做底肥。”孟庆祯又想了想说,“再把各家鸡圈里的鸡粪都打撒打撒凑一块,把老炕坯凿碎、粉喽,两下一搀和先发上!唉,鸡粪那是越多越好啊,多喽当底肥那更好!”,老爷子叹气,是因为各家里鸡粪多了就往猪圈一扔,基本上没人家攒鸡粪的,这一使着还真不好踅摸。
“恩,搞这么大阵势,这都给菜盖上房咧!那这地就得会绣花似的那么种,别稀里马虎地,缀落着我都跟着丢人!”,孟祥森先是板着脸,以辈分、老资格先敲打了一句,又接着说:“我四处瞎溜达,看见杨柳庄镇上的河沿庄那个养鸡场边上大道沟里堆得都是鸡粪,你们谁看看去,搭勾搭勾,买来!把事儿都当事儿干!”
“中,一会儿我让令正驮着我看看去!”,孟祥宝已经把张小寒的摩托当成公用得了,毫不见外。
“四爷、大哥,你们在给看看这畦啊咋儿做啊?”,张昌明笑嘻嘻地对俩老人说。
“我是不跟你们弄这个,天天在这儿窝着我可受不了,我还是遛鹰逮兔子去吧!”,孟祥森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打猎生活。
“种了一辈子地,还真没在冬天种过菜。这种地有喽新鲜种法儿,不让我来都不中!”,作为标本式的传统农民孟庆祯,永远放不下对土地的眷恋,哪怕是七老八十、年迈力衰。“这个种啥,也不能光种黄瓜!单种一样,一个是耽误地产;二喽说这总种重茬菜;菜也爱闹病灾啊!咱们还得合计合计得套种!”一进入角色,孟庆祯就本能的开始做文章。
“听着了么,这才是种地的呢,都好好学着点儿!就你们几个一拍脑袋,琢磨着就把菜籽往地里一扔,都打算数钱,那就中!觉着自个人有多了不起的咧,没个老人给你们把着舵、掌着方向,就你们几个稀里马虎的啥船都得开翻喽!”,孟祥森是逮住机会就敲打敲打孟祥宝等一伙人。
“那四爷你看咱们种点啥?”,张昌明这回可不像刚才的顺口说话,而是真心求教。
“这要是黄瓜喽,那就黄瓜、香菜、西红柿三样种、换着茬走。”,孟庆祯显然已经打好了腹稿。
“就听四爷的,咱们就这么整!”孟祥宝接过话头儿说,“那个作良、昌明,还有德新你们仨就倒粪去;姑父、祥东哥你们俩就跟四爷在这儿看看咋儿开畦;我找令正上杨柳庄看看鸡粪去;大伙看看这么着中呗!”
“爸,你看看还买点菜籽、化肥、药啥的呗!要买就让他们俩就势买来。”赵连喜对自己老丈人说。
“看看有新种菜籽喽买二两,咱们种种试试!化肥不要,使化肥催出来的菜不好吃。药也用不着,有虫咱们拿手逮就中;生啥病,那家还没有剩的药啊!”,孟庆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