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背,却在战与降之间摇摆不定,既然如此摇摆不定,我不信你没想过投降,所以,你这个理由,我不相信,换一个吧。”
赵昰的口气平淡至极,无喜无怒,让人捉摸不定。
张世杰一直望着益王,益王虽然坐下许久,手中秋水剑却不曾离手,这一屋人中,只有他持着兵刃。
所有人都有些迷茫,不明白赵昰为什么针对陈宜中,他可是如今众人中威望最高的,老将军固然有威望,可他不主事多年,人走茶凉,自然不如陈宜中。
赵昰却不管他们想什么,只是望着陈宜中。
“老臣,老臣是不愿被蒙元掳走,因为老臣宁愿留着有用之身,辅助益王,让我大宋朝中兴啊。”陈宜中声泪俱下的道。
赵昰的眉毛皱起,他压制着心中的恶心,望向张世杰问道:“军中有临阵脱逃者若何?”
“斩。”张世杰眼睛一亮,清掳胡须道。
赵昰头,目光望向陈宜中。
“啊……”陈宜中吓得一声惊吼,其他人也都惊讶的望向赵昰。
大宋三百年治国,刑不上大夫,从无杀文官的先例,赵昰这翻动作,怎能不让人惊讶。
赵昰看着手中秋水,摇摇头,道了一句‘可惜还不是时候’。
在望向陈宜中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厌恶。
“你以为自己是众望所归?你以为这天下没了你就不转?”
“我告诉你,若不是怕天下离心离德,若不是我没把道理在前面,我现在就斩了你。这规矩我今天定在这里,如果再有人畏敌而逃,不听命令者,斩立决。”
赵昰怒视在场众人,所有人都微微低下头,表示顺服。
“大宋朝历来就爱窝里斗,怎么呢?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是不是这回事?但是从今天开始,党同伐异这种事情,就不要做了,我眼中,揉不得沙子。”
“陈宜中,当初临安你偷偷的跑了,今日还有脸回到这里,我必须跟你实话实:你这样的人我不用。”
“现在,马上,立刻,从这里给我消失,剥去你一切的官职与爵位,并且,我不允许你从这里带走一针一线,当然,属于你的钱粮还是可以拿走的。”
“管子,跟着他出去,看着他离开温州,去哪里就不用管了。”
赵昰根本不给这老臣反驳或忏悔的机会,历史上陈宜中在赵昰的流亡朝廷多次被蒙元打败后,打着去占城借兵的名号一去不回。
直到流亡朝廷灭亡,这厮也没有借来一个兵,后来蒙元灭了占城,他又跑到暹罗(泰国古称),并且在暹罗中老。
这样一路上,他是见到打不过蒙元就跑,并且跑的理直气壮,给自己找各种理由。
对这种人,无论他多有能力,多有知识,多有威望,赵昰只有两个字回复:不用。
“我的前面是聪明的敌人,后面是无能的同伴,我必须同时与这两者搏斗。而且我自己也不是众望所归的目标。”
赵昰轻声的道,这是他前世喜欢的一本中的一句话,主人公面临的便是这样的处境。
底下人听了这话,当然要反驳一下,毕竟无论益王怎么大家无能,可大家终究不能承认他不是众望所归啊。
如今整个天下,能扛起大旗的,只有益王了,无益王旗号,又能以何种名义号令天下,聚集人马呢?
大宋三百年养士,可不是养着玩的。
“现在,我已经斩掉了一个无能的同伴,我们的目标相同,可显然我们的做法不同,不过,在座的这众位都是有能力的,可在我和将士们在前方战斗的时候,你们体现的却是那么的无能。”
赵昰的语气中带着不满,他怒视着杨亮节、赵与檡。
“我听杨镇与公主让就让你们乱了阵脚,我听我母亲的话让你们失去方向,我已经斩了杨镇的一条胳膊他还不老实,而我的母亲,请原谅我这句不孝顺的话,你们为什么不能软禁她呢?”
所有人的身体都一震,赵昰不止承认砍掉杨镇胳膊的事情,而且出软禁杨淑妃的话语。
“现在是什么时刻?现在是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如果你们觉得讲道理与仁信就能复国,请拿着我的和谈文书去蒙元大营好了。”
“没人赞同,那就明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
赵昰起身来到江钰身边,把长剑插入他的剑鞘中,此时所有的人都望着他,他是这里唯一的主角。
这一幕,是他早早就构思好的,从以陈宜中立威,到最后的统一思想,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如何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威严,都在他心中翻转了千百遍。
不解决后方的矛盾,前方将士,如何安心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