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昰封的官,并非完全按照宋朝制度走,比如宋朝宰相应唤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副宰相则叫参知政事,而军政长官应该是正副枢密使。
不过他有意简化宋朝的整治格局,所以故意产生变化,却又不完全脱离大宋体系,只是化繁为简,使用约定俗称的称呼。
如同他的军体字一般,如今赵昰的军体字课程基本结束,因为是脱胎于繁体字,更多的只是对照,熟悉便可。
在太监去前堂请朝官的时候,赵昰又道:“我自封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水路两军,赵昺为副帅。”
这是应有之意,众人自然没有意见,纷纷拜服,等他们起身了,外面的朝臣也来了。
一众官员进来,山呼千岁,赵昰让众人免礼,目光一一扫过,眼中紫色一片。
隋唐时期,紫袍尚要三品以上官员才可以穿,到了北宋依然如此,若依然是那时候的制度,赵昰就要乐了,因为这些三品以上的大官,跟各方关系错综复杂,若是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跟过来,这流亡政府的希望会无形中大了不少。
只可惜南宋后,服色的等级界限没了,百官尽穿紫窄衫,已无品秩之限。
如今满眼紫袍,可多是四品以下官职,官位最大的,还要属跟着赵昰的礼部尚书徐宗仁,其余五部尚书都没来。
而即便来了的这些官员,人数依旧不多,温州府的大厅便站满了。
此时,这些臣子的脸上,多少带着不解和无奈,在得知陈宜中走后,他们对这个临时朝廷充满了失望,而这失望,已经体现在脸上。
看着一身哀气的众人,赵昰已经懒得什么鼓励的话了,尤其是他们的目光不时瞟向江万载,更明了他们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定是江万载逼走了陈宜中,要独揽大权,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
“臣司徒菊,请益王召回陈丞相。”一名官员出列,跪在地上请命。
一众大臣纷纷震动虎躯,便要跟着请命,仿佛打了鸡血,要清君侧一般。
赵昰眉头一皱,这可不是好兆头,在其他三四个官员出列跪在地上尚未出言间,赵昰出口喝问:“司徒菊,你官拜何职?”
“臣,吏部考功司郎中。”司徒菊高声应道,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自豪。
这是正五品的官职,宋朝独尊吏部,吏部尚书为正二品,其余五部为从二品,因此,其余五部尚书还有一个五曹尚书的名字。
基本上,吏部的任职比其他五部都要高一级,比如这司徒菊,作为吏部四司中考功司的主官郎中,便比其他五部司郎中高一级,为正五品。
这一丝骄傲当然不止来源于此,更大的问题是,吏部此时最高长官就他们几个司郎中,而他出了头,陈宜中回来他自然是吏部尚书,这才是他骄傲的所在。
可惜,赵昰哪会给他刷存在感的机会,在朝堂上没刷够,上他这来刷?做梦。
“司徒菊公忠体国,实乃国之幸事。”
赵昰这话一出,司徒菊脸上乐开了花,只觉得自己给益王找了一个借口召回陈宜中,而吏部尚书也在对自己招手。
“而其人又是忠贞不二,愿随陈丞相奔波,来人,把他拉出去,送与陈丞相,让他做丞相之忠臣而非赵宋之忠臣。”
赵昰的话到最后,已经有咬牙切齿的模样,似这般就知道争权、弹劾、内斗的货色,赵昰恨不得都扔出去才好。
若不是怕破坏赵宋三百年养士的名声,赵昰恨不得斩了这挑事的。
司徒菊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目光直直的扫过江万载、张世杰等人的面容,那上面满是讥讽,而再看陆秀夫等文官的面容,则满是无奈之色。
他一时间搞不明白了,怎么这天下开始不按照官场规矩走了么?这益王在开玩笑么?
便在他还未想透彻的时候,江钰已经亲自动手,上场把这家伙撤了出去。
当真是撤,一只手抓着此人的紫窄衫,‘吱啦’一声在他衣服上拉出一个口子,尤不放手的把他拽了出去。
“益王,臣一片忠心,臣一片忠心啊……”
司徒菊的声音渐渐远去,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官员却额头渐汗了,此时他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觉得这一切都出乎了他们的想象。
“你们,有什么事情么?”赵昰调侃的望着他们。
“臣……臣等恭贺益王圣明,圣明啊。”
这也是晕了头了,他们跪出来的时候益王还什么话也没,他能从哪看出圣明。
赵昰嗤笑一声,本着‘看破不破,还能做君臣’的原则,温言道:“都起来吧,你们能跟来,已经是大宋的忠臣的,但在这里,就不要再内斗了,还有,这里我做主,别太多心眼。”
中间跪着的这几个赶忙磕头,口叫益王圣明,乖乖的回到队列中。
“明日禁军归来,直奔福州,待到福州,本王登基后,再定事宜。现在,文归晏翁,武归亿公,听他们指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