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皇上对那地方是完全没有印象了,“西宫里有谁。”
“皇上您可还记得十年前入宫的那个越婕妤,当时陛下就是喜欢听她唱歌。”桂公公这么一回忆皇上记起来了,有这么个妃子在。
“她人呢。”
桂公公看了看他的脸色说的小心翼翼:“七年前越婕妤犯了错被打入冷宫,当时她似乎是已经怀有身孕了,就是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没有。”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皇上摆手让桂公公让开,平躺下后看着床帏的对侧:“你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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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雨还没停,西宫中那小院内泛出来昏暗的灯火,屋内的桌子上摆着好几个菜,宋昆从凳子上下来跑到旁边替芸娘端了碗过来,见娘亲又去端菜,张嘴显得很惊讶:“娘,今天怎么这么多菜,我生辰还没到呢。”
芸娘放下碗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坐下,给他夹了菜让他赶紧吃,吃的饱才能长得高。
“我很快就会长大了,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娘亲。”宋昆拍了拍胸脯低头吃饭,芸娘看着他,眼底渐闪烁了眼泪,随后她赶紧抹去,抬手替他夹着他最喜欢的菜,告诉他之前吩咐过他的事。
“娘,您说我有机会见到父皇么。”宋昆对娘亲吩咐自己的事情早就记的滚瓜烂熟,他在宫外呆了两年,许多事也从懵懂无知渐渐到知晓,他知道父皇病了。
芸娘点点头,示意他多吃一点,宋昆即刻展开了笑靥,听话的大口吃饭,芸娘忽然起身走到了床边,从那柜子里取出一个很小的匣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块红绳系着的玉佩,芸娘招手让宋昆过去,笑着把玉佩替他挂在脖子上,告诉他要好好留着这个,这是越家的传家宝。
“那外祖父家在哪儿?”宋昆捏了捏这玉佩好奇道。
芸娘眼底闪过一抹黯然,越家不在了,在她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年父亲病倒,继母带着她所生的一双儿女卷着家产离开了越家,半年后父亲病逝,如今那越家就只剩下了一座荒宅吧。
“娘。”宋昆喊了她一声,芸娘抚了抚他的头,只告诉他要好好留着这玉佩,决不能丢了。
宋珏小心的把他藏到了衣襟内,正此时院子外传来了响动声,芸娘抬了抬头,桂公公带着几个人走进屋内,看到坐在床边的母子俩,十分恭敬的请她:“还请越婕妤跟老奴走一趟。”
......
要在这宫里头查两个活人还不容易么,桂公公很快查到了芸娘和宋昆,亲自前来把他们带到了乾清宫,拜见皇上之前,还让他们换了一身衣服。
宫里的许多事不是不知道,而是许多人都在装聋作哑扮瞎子,皇后这个掌管六宫的人能不知晓西宫里还活着个皇子么,贤妃从这孩子一出生就知道他的存在,可就是无人告诉皇上也无人处理这件事。
皇后是在深夜被召到了乾清宫,看到跪在那儿的芸娘她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同样的她也认不出站在那儿的昆儿是谁。
皇上并不是找她来质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有个儿子在冷宫中却无人告知,也不是来责问她这做皇后的是如何管理的后宫事务,他是通知她要把这孩子写入宗谱后记到淑妃名下。
“皇上,这孩子来历不明。”皇后话音未落耳畔传来的就是代替皇上说话的齐王爷的声音,“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皇嗣遗落西宫竟是无人知晓,谁敢如此轻视帝皇血脉,皇后娘娘掌管六宫多年连这种事都不知晓,可谓是失职。”
皇后脸色一白,先前不提,等到她反对了再来用追责压她,可真是谋划的好。
眼下她只是个宜郡王的母妃,可凭什么呢!
皇后心思一转,看了眼芸娘,再看站在那儿只有六七岁年纪的昆儿,语气诚挚:“皇上,这孩子的来历臣妾的确不知,当初越婕妤被打入冷宫那段日子臣妾病着,大小事务暂由贤妃和德妃打理,这越婕妤的事也是贤妃督办的,至于这孩子的事,这么多年都没知晓的确是臣妾的疏忽,只不过宗谱之事是大事,臣妾并不是质疑这孩子的身份,而是觉得理当查清楚最好,也得给这可怜的孩子一个交代。”
宫妇之争齐王爷不感兴趣,他走回内殿问询皇上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桂公公从内殿出来吩咐外头的太监:“去把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请来。”
芸娘听着就知道事情要闹大了,也不知道是顺了谁的心意,宫中那几位之间的斗争她过去可是深有体会,芸娘不由的抬起头看向皇后那儿,那侧脸看去,嘴角还噙着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