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琴让她起来坐着说话。”荣儿看青梅没事,舒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向陶冶投去嘉许的目光。
语琴拉着青梅坐在一边的小凳上,柔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青梅点点头,指着吕庄头,言辞愤慨地说,“乔妈妈和老艾叔来了后,对家可好。乔妈妈常为大家做好吃的,老艾叔常给我们讲笑话。可是吕庄头和薜跑事合污,从去年秋天起做假帐,贪污粮食和物资,平南庄的二千亩地,全是自种自用,除了粮食每月要给城里的铺子送米送猪送鸡送鸭和蔬菜,还有每两季的蚕茧要送到城里的布坊。今年夏天被乔妈妈和老艾叔现了罪迹,他俩暗中商量要回安平府去报信,这事被冬烟和香桃偷听到,告诉了吕庄头。六月初四,老艾叔下午和吕庄头说要出趟门,去探个远房亲戚,乔妈妈说要进城买东西,吕庄头猜到他们要去安平府告状,便蓄意谋害。当晚乔妈妈和老艾叔在乔妈妈屋里象平常一样吃饭喝酒,冬烟过来叫乔妈妈,说她在厨房熬的汤烧干了。
“乔妈妈去厨房,老艾叔在她屋里继续吃饭,看仓库的杨大汉进来,和老艾叔打个招呼,趁老艾叔不注意掐死了老艾叔,藏到里屋,待乔妈妈回来见老艾叔搭着头坐在竹椅上,便上前碰下他的手说‘你喝醉了?’见老艾叔不动,扳起他的头,一看死了的样子,吓得叫唤,还没叫唤出来,杨老二从里屋出来,拿着乔妈妈屋里的秤砣砸在她头上,乔妈妈头破血流地晕在地上,杨老二摸了摸乔妈妈的鼻息没死,用只手捂着她的鼻子,没一会乔妈妈没气了,杨老二从桌上挑根鱼刺往乔妈妈流的血里沾了沾,又抹点血在老艾叔嘴上,然后把带血的鱼刺放在乔妈妈手上,把她抱回竹椅里坐着,把她头上流的血抹了些在鼻孔、嘴角和嘴边,收拾干净她头上的伤处和地上的血渍,然后翻窗出去。”
“你胡说!”吕庄头两眼喷火,恨不能烧死青梅。
青梅有三小姐撑腰,知道陶冶他们十分厉害,越说胆子越大,指着吕庄头说:“杨老二走了后。过了一会冬烟又来叫乔妈妈说厨房的汤好了。见到屋里这样,叫几声乔妈妈和老艾叔,没有人应,探头往里一看,见乔妈妈七窍出血,尖叫一声救命,吕庄头和几个人从外面进来,后来就把这事按他昨天的说法给瞒过去。”
吕安贵的女人和冬烟都在阶檐上,见此景,杨氏脸色煞白,质问青梅,“无凭无据,你怎么能胡说?”
青梅道:“本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和哥哥是孤儿,乔妈妈经常给我们一些好吃的。六月初三那晚香桃她爹和几个人在河边捉蟹捕鱼,因捕到三条大鱼,庄头让人给乔妈妈送条鱼来。乔妈妈和老艾叔准备好要去会京城,初五才有送货的马车出去,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们计划好先去近南县城,然后从近南县城再去会京。想到这一去后,不知将来如何。初三晚上,乔妈妈让我去她屋里帮她补衣服,悄悄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说如果她和老艾叔没有成功出去,叫我一定要等到安平府有人来,有大主子来,才能说出真相,如果没有安平府的大主子来,叫我要忍,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没到安平府就丢了性命。”
杨氏道:“你拿出凭据来!”
青梅大声叫道:“这事是我亲眼看见的!六月初三晚上乔妈妈叫我补衣服是假,主要听她说事,走时把她一件破了的衣服让我带走。白天我要在厨房干活,六月初四晚饭后我把衣服缝好,给她拿来。她住西面靠大厅的屋子,我家的房子在理事院西面外的茅屋。那晚西面的小门半掩着,我就从小门进来,怕从头上走被外面的人看见,就从大厅处的耳门下去,还没进耳门,突然看到冬烟的身影去了西厢。
“老艾叔住东厢。理事院除了乔妈妈和老艾叔,晚上只有值夜的和后面守粮仓的。因为前面有乔妈妈和老艾叔,值夜就只有院门处的看守房里留一个人。后院留一个人。冬烟这时不会在理事院的,平时她都早早地回自家。突然向西厢去,我觉得奇怪,想到头晚乔妈妈和我说的秘密,有些紧张,就退回去几步,听到她对乔妈妈说厨房说汤干了,然后乔妈妈和她去了厨房。
“她们刚走,我看到杨老二从大厅出来,东张西望好一阵,表情谨慎,目光很多狰狞地向西厢下去。我觉得好害怕,便跑到乔妈妈的窗外,想从这里把衣服放进去就离开,乔妈妈睡房的门开着,和外面的饭桌正好斜望,所以看到杨老二杀老艾叔的事。当时我吓呆了。想走,又怕有声响惊动杨老二,就在窗外藏着,竟忘了去给乔妈妈报信。杨老二杀了老艾叔没一会,我就听到乔妈妈从厨房那边回来,嘴里说什么听不清,这时我反应过来,要给她报信来不及了,听到她声音时她已经到了她的屋门口。”
杨氏道:“你既是要告状,为何昨天见到三小姐不当众说,却要昨天上一趟山,害得大家为你奔波,到现在你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