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行星?这小子怎么也在这儿?
王三笑回头看了一眼魏琮,两人表情都颇为精彩,魏琮觉得王三笑和唐行星这唯色是图的小*勾勾搭搭,王三笑更是几乎认定魏琮和唐行星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两人各怀鬼胎地对视一眼,然后就十分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咳,咳,”王三笑清了下嗓子,木着一张脸,说,“你的小星星。”
魏琮叹气:“是你的小星星。”
王三笑凉凉地看他一眼,低头点燃一根烟,单手插在裤兜里,慢慢晃悠过去,穿过围观的人群,只见唐行星蹲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块柚子大小的原石,原石已经去了皮壳,颜色艳红如锦,又糯又润,质感十分浑厚,简直像红色的和田玉,更难能可贵的是通体没有一道伤裂,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小子也不傻,知道自己捡了个大漏,绝不能招摇,立刻拿了原石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一个老者突然走过来,哑声:“小友留步。”
唐行星穿一件白色西装,撩起衣角将原石掖进外套里,才抬眼看向老者,闷声问:“什么事?”
“小友运气不错,”老者穿着黑色的对襟褂子,黑色紧口布鞋,露出里面朴素的白袜子,看上去慈眉善目,笑呵呵地说,“这块料子加两万,倒给我吧。”
唐行星是个猴子蹦,一听这老头打石头的主意,立马跳起来,不爽道:“不倒!”
老者道:“加五万。”
唐行星不耐烦地挑起眼皮看向他,吊儿郎当地嗤笑一声,又是耸肩又是抖腿地表示不屑,讥讽道:“我这原石花二十万标到的,您二十五万就想买走?当我是棒槌?咱不提油润和糯性,就这锦红的颜色,近几年有出现过这么正的吗?二十五万?呵,老人家,您老眼昏花了吧?”
这货向来不积口德,如今揣着这么一个大宝贝,更加趾高气扬,对着老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蹦了一通,头一扭,转身就要走。
老者见他出言不逊,眉头微蹙,微不可见地摆了一下头,身后两个保镖立即斜插过去,一左一右挡住唐行星的路。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唐行星一看路被堵死,转身怒瞪老者,“你……你还敢强买强卖不成?”
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但来参加公盘的都是古玩行里混了几辈子的人精,此时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等着看戏,没有一个人肯上前说句公道话的。
魏琮站在人群里,低头,轻嗅着王三笑的鬓发,低声笑道:“你的小星星被欺负了,不帮忙吗?”
“是你的小星星,”王三笑被呵进耳朵的热气激得微微一颤,郁闷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目光落在老者的手串上,轻声道,“今晚上这个既是公盘,又是黑市,任何竞标人都不允许带保镖,这老头还一次带俩,什么背景难道你猜不到吗?”
“幕后的那位?”
王三笑微微点头:“他手上的串珠是迦南木镶金粟寿字手串,看那浑厚的包浆,最晚也得在乾隆,13年嘉德春拍曾出现这么一串,成交价310万,这老头根本不缺钱,他只是横行惯了,不肯让人占了自己的便宜。”
面对唐行星的质问,老者把玩着手腕上一串迦南木手串,慢慢说道,“小友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我看你对南红也一知半解,别糟蹋了东西。”
唐行星虽是个五毒俱全的怂货,却一向眼高于顶,一听老者说他“糟蹋”了东西,顿时勃然大怒:“你说谁糟蹋?知道我是谁吗?我玩儿过的南红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哇!”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惨叫,一个保镖如惊雷般给了唐行星一巴掌,只打得这货斜飞出去,掖在怀里的原石如同一颗火红的炮弹,划过一个抛物线,砸在了王三笑的脚上。
“卧!槽!!!”王三笑瞬间被砸掉半管血,疼得整个人都僵直了,站在原地抽搐了半晌才嗷地一声跳了起来,怒吼,“□□们大爷的,好好说话,动他妈什么手?”
保镖那个大巴掌像蒲扇一样,一巴掌把唐行星扇得眼冒金星,满地乱滚,闻言抬起头来,顿时双眼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爬起来连哭带嚎地扑进了王三笑的怀里:“三哥!!!”
王三笑正看着好戏,冷不丁被一石头砸了脚,整个人疼得直抽抽,嫌弃地拍拍他的后背:“行了行了,放开我,别拉拉扯扯的。”
“三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唐行星死死抱着他,抽泣,“快点帮我报仇!他们欺负我!!!”
语气之亲密让王三笑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天梦游和这货怎样怎样了,不然怎么能亲到这么个程度呢?
魏琮伸手将唐行星撕了下来,沉声:“你怎么回事?”
“啊啊啊琮哥!”唐行星从一个怀抱扑进了另一个怀抱,“琮哥你还爱不爱我?快点帮我报仇!他们欺负我!!!”
王三笑:“……”很好,你们俩果然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魏琮无情地将唐行星推开,看向王三笑:“你的脚怎么样?”
王三笑漠然道:“疼。”
魏琮转脸看向老者,刚要说话,旁边唐行星突然就爆炸了,他像个狐假虎威的小骚狐狸,唰地一下从身边蹿了出去,跟个自杀式人肉炸弹一样扑向那个保镖,大吼:“我叫你打我!”
保镖从容招架,没想到唐行星虚晃一招,挥起拳头就给老者迎面一击,老头万万没想到会遭此袭击,硬是站着受了这一拳,核桃一样的老脸都被打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