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亮却一下抱紧了媳妇,说:“你不是牛,你的田,我是牛。人们都说女人是地,男人是牛,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今天夜里,我这头牛要好好耕一下你这块田……直到累死。”
玉珠格格一笑:“你坏死了……”
两个人就缠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棉被里躁动起来……。
这段时间,是王海亮人生走向辉煌的时候,尽管现在的大梁山依然很穷。
爱屋及乌,大家也喜欢玉珠,玉珠走在大街上,人们大老远就冲她打招呼,抢着跟她说话。
有的女人夸她身体好,有的女人夸她衣服好,有的女人夸她的型好,脸蛋也俊。
那些恭维的甜言蜜语,说得玉珠都脸红了。
其实这些女人全都恨不得把玉珠掐死,自己一头扎王海亮被窝里去。
每天早上到学校给那些娃儿们上课,玉珠都不敢走大街,而是绕着走,因为那些恭维的话让她觉得浑身冷,很不自然。
她知道自己是沾了男人海亮的光,是海亮把村民一点点领上富裕,让他们挣到了钱。
1987年的春天,大梁山的房屋开始变化,很多人因为有了钱,于是寻找工匠翻盖新房。
一座座青砖瓦房,红砖瓦房,跟整齐的石头瓦房拔地而起。从前的茅草屋正在一点点从村里消失。
新房建起来以后,窗明几净,住在里面不但干净通风,而且舒服。
王海亮家的新房也开始下手了,工匠们正在赶工。
就在大梁山的所有人陶醉在这种幸福中,对前景充满希望的时候,一件祸事又降临在他们的头上……新的灾难又开始了。
因为张二狗回来了,张二狗成为了疙瘩坡的新村长,他要呼风唤雨了。
张二狗这次是有备而来,他将城里的生意全盘交给手下人打理,而他自己却回了村,跟海亮之间展开了新一轮的较量。
现在老有钱了,也有权了,干不死你王海亮,我他么的不叫张二狗!
张二狗回家的时候抱回来一个铁家伙,那是一个扩音器,也就是大喇叭,专门广播用的。
大梁山没有通电,全村人晚上还是点油灯,油灯里的油都是菜籽油,而菜籽也是自家地里种的。
大喇叭想要喊话,必须要用电,张二狗从城里将大喇叭抱回家的时候,特意买了很多干电池,他用干电池带动喇叭。
张二狗将扩音器安置在了自己家的炕头上,大喇叭架在墙壁外面的高杆上,麦克风也拉近了自己的被窝里。
第二天天不亮,张二狗号丧一样就喊开了,传达上面的精神。
“扑扑。”他先吹了两下麦克风,外面的大喇叭就出两声巨响。
“全体群众注意了,全体群众注意,以后,我张二狗就是咱们疙瘩坡的村长了,我的话就是命令,我的话就是圣旨,你们要言听计从,无条件服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听我的话,就是跟上面作对。
下面,我们开始传达上面的精神,第一项……”
张二狗几乎每天喊,而且是公鸡没叫三遍的时候,他这么一咋呼,全村的人都睡不着。一个个在被窝里骂娘。
大梁山的人很勤劳,白天在山上干活,晚上抱着媳妇在棉被里忙活,彻夜地折腾。
本来想趁着后半夜补充一下睡眠时间,可张二狗哪儿跟死了爹一样号丧,弄得村民敢怒而不敢言。
很多村民已经问候了他的母亲大栓婶,并且将张二狗家的祖宗八辈全部问候一遍。
可张二狗却马不知道自己脸长,牛不知道自己角弯,不隔天在哪儿叫唤。
这种行为气坏了两个人,是两个孩,一个是喜凤嫂的儿如意,另一个是王海亮的闺女灵灵。
如意今年五岁了,小家伙贪玩,王海亮的闺女灵灵也五岁了,跟如意同岁,如意比灵灵大了十个月,所以如意管灵灵叫妹,灵灵管如意叫哥。
两个孩被张二狗的号丧声惊醒了,气愤地不行。
灵灵穿上衣服,从奶奶的土炕上爬了下来,女孩梳着一对羊角辫,刚刚走出家门,就碰到了如意。
灵灵问:“如意哥,张二狗叫唤个啥?是不是他爹死了?”
如意说:“他爹没死,可能他娘死了。狗曰的,吵得俺娘跟拐叔睡不着,老教训他一下。”
如意很想教训张二狗一下,早就看这小不顺眼了,因为张二狗欺负过他娘,也就是喜凤嫂。
灵灵问:“咋教训啊?”
如意说:“跟我来。”
如意拉起了灵灵的手,两个孩每人捡起一块砖头,悄悄靠近了张二狗家的茅草屋。
张二狗的家里没院墙,同样是篱笆墙,跨过篱笆墙,里面就是张二狗家的窗户。
窗户上映出了张二狗的身影。
如意喊了一声:“砸!!”
嗖嗖,两个孩每人一块板砖,直奔窗户纸那边张二狗的核桃脑袋砸了过去。
张二狗在屋里喊得正欢,没明白咋回事,脑门上挨了一砖,肚上挨了一砖,立刻鼓起一个大包。
把张二狗疼地妈呀一声怪叫,赶紧推开门查看。
猛地看到两个小巧的身影嘻嘻哈哈跑了,张二狗跨过篱笆墙就追,一边追一边喊:“小兔崽,别跑!小心老将你填回娘肚里去,哎呀,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