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看村里的社火了，敲锣打鼓，扭秧歌的也疯狂起来。

这些都是山里人年初一必然要经历的。

所以大白梨的屋里有灯光闪亮，没有引起张大毛的过分猜忌。

张大毛捂着嘴巴，忍着笑，一下跳进了院里。

忽然，院里的一条狗直奔张大毛冲了过来。

大白梨没有惊，他先惊了，奶奶的，差点被狗咬中腚沟。

窜过来的那条狗，是王海亮家的猎狗小花。

张大毛半夜爬墙，小花把他当做了飞贼，准备咬上一口。

但是猛地看到张大毛，小花不动了，也没有叫。

小花是认识张大毛的，知道是大白梨的男人，也就是一家人。

所以小花不但没叫，而且还摇着尾巴，跳起老高，飞身而起，抱上了张大毛。

一条热乎乎的狗舌头，还在张大毛的脸蛋上舔了舔。

张大毛现小花这么亲热，立刻知道，小花是海亮拉来的，为的就是帮着大白梨看家。

目前的张大毛顾不得撩猫逗狗，他要冲进屋，给媳妇一个惊喜。

屋的门没有上闩，一推就开了。

张大毛轻轻推开门，喊了一声：“他娘……亲爱滴……小乖乖……甜心……宝贝……我回来了。”

这个时候，大白梨正跟张大栓在炕上忙活。

大白梨没有上门栓，就是因为院里有小花看守。

而张大栓是从大街上的窗户过来的，根本没走前院，所以小花没有现张大栓进来。

这下好，两个人被张大毛逮个正着。

张大毛进屋就傻眼了，他看到了土炕上的大白梨，也看到了土炕上的张大栓。

张大栓跟大白梨都没穿衣服，两个人在一个被筒里，捂得严严实实，上下翻滚。

张大毛惊呆了，大白梨惊呆，张大栓也惊呆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三四秒。

忽然：“啊——！”大白梨嚎叫起来：“死鬼！你咋回来了？”

嗡地一声，张大毛的身体被闪电劈中，他的热血涌到了脑门上。

张大栓也被雷电劈中，僵在了棉被里不敢动弹。

“你们……你们两个干的好事！贱人，你对得起我？”

张大毛一下就火了，浑身哆嗦起来，双手颤抖。

张大栓现不妙，赶紧解释：“大毛兄弟，你别误会，我来给白丽妹……拜年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拜年？拜年拜到被里去了？你们是拜年，还是拜堂啊？张大栓，老杀了你！”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张大毛的脑门上潮起，他的眼睛腾地变得血红，咬牙切齿。

他来回找东西，想找一件应手的武器，将张大栓暴揍一顿。

张大栓现不妙，身手十分敏捷，嗖地一声从棉被里溜了出来，抓起旁边的棉衣棉裤就跑。一下翻过窗户跳上了大街。

张大毛虽然义愤填膺，但头脑还比较冷静，他没有抓起面板上的菜刀。

他知道菜刀的危险性，一刀下去，张大栓完了，他也就完了。

刚从看守所出来，他不想再回到看守所里去。

他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出出这口恶气。

踅摸了半天，他猛地看到了那根擀面杖。

擀面杖很长，足足一米，手腕粗细，这东西非常应手。

一棍敲出，足以让张大栓人仰马翻。

你偷了老的女人，老给你一擀面杖，村里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谁家女人被人偷了，暴揍无赖一顿，也是合情合理。

当张大毛抄起擀面杖的时候，再看张大栓，早没影了。

张大毛气坏了，飞身扑上土炕，要从窗户口追出去，将张大栓打个桃花满天飞。

大白梨在炕上一看不好，大呼一声：“他爹，别呀！”猛地扑过来，抱上了张大毛的腿。

大白梨的意思，不想两个男人为她打斗，出人命就不好了。

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事，经历了闺女的惨死，经历了男人的坐牢，经历了大地震，大暗病，也经历了大瘟疫。

她胆小怕事，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真的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她死死抱着张大毛的腿，苦苦哀求：“他爹，不怪大栓，不怪大栓啊，是俺，是俺引诱他的，要打你就打俺吧！”

大白梨光着脊背，胸前的两个大白梨雪白晶莹，也来回晃荡，晃得张大毛直眼晕。

这大白梨是他的私有产物，想不到会被张大栓这混蛋占便宜，老岂能容他？

张大毛大骂一声：“贱人！滚开！”一脚将大白梨踢出去老远，大白梨扑倒在了土炕上。

他刚要追过去，可大白梨又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窗户。

“大毛，你要是杀大栓，就先杀死俺！是俺有错在先，俺对不起你！”

现窗户出不去，张大毛也不从窗口的位置追了。

他一转身，冲下了土炕，飞身出了屋门，打算从门口追出去。

大白梨没穿衣服，也不能追赶男人，只好冲着窗口的位置喊：“大栓！快跑，快跑啊！”

外面的张大栓知道大白梨为他挡了一劫，吓得不敢穿衣服，抓着棉袄棉裤跟棉鞋撒丫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