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这是水浒里鲁智深坐化时说得话。
陆伯言说话云纱雾绕的,到底是怎么滴一个意思?
整个下午,陆然都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那番话。
下午,他跟叶知秋一道,去了墓园,给那天屈死的十多个姑娘做了一场道场法事,以超度那些屈死的亡魂。
墓园,山风凌冽,吹得陆然鬓发微乱,天上下着小雨,他没有打伞,也没有用“避水咒”,所以身上有些水渍。
待叶知秋做完了法事,陆然将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鞠了一躬,眉宇间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而是有些凝重,以及……自责。
那一天,他要是能动作快点,说不定就能阻止周文景,杜绝这场人间惨剧的发生了。
陆然心里其实没有太多悲天悯地的伟大情怀,但至少还对生命保持着基本的敬畏。
所以他很愤怒。
愤怒血焰那帮狗东西,到底心是怎么长得,居然做得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陆哥哥,你已经做得过够了,不用太自责。”
边上纳兰西瓜拉了拉陆然的衣袖。
她跟纳兰芍药也来参加了这场法事,顺便也给陆然道别,参加完法事,她跟姐姐就要回燕京了。
“我只是觉得,我可以做得更多一点。”
“陆哥哥……”
“陆兄,生死有命,她们不会怪你的。”叶知秋眉宇间也有些萧索。
陆然点点头,笑了笑。
是的,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没有人会怪他。
但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多一点。
若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个先天高手,或者是练气九重圆满的准道基真人,这十多个姑娘,其实不用死的吧?
对不起了。
陆然在心里默默的说。
若有来生,亲爱的姑娘们,愿你们一世长安。
放心吧,你们不会白死的。
总得有人站出来,惩罚世间的罪恶,这样才有所谓地正义。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站出来好了。
陆然眯了眯眼睛。
这一刻,他道心通明,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隐隐的,他似乎找到了,什么才是自己应该去守护的东西。
……
“西瓜,你就这么走了?”陆然看着很正式跟自己道别的纳兰西瓜。
“陆哥哥……”纳兰西瓜贴近陆然悄悄耳语,“其实我是想亲你一下再走的啦,但姐姐在旁边,我不好意思。”
她脸颊微红。
“这个……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难道你也想亲我一下?”纳兰西瓜无比认真地说道。
陆然擦了擦汗。
那天晚上,这个天然呆少女可是帮了自己大忙了,陆然得了那么多好处,饶是以他的脸皮厚度,也没办法吃独食。
他跟纳兰西瓜解释了,说这些东西有你的一份儿,我必须得分给你。
哪知道纳兰西瓜听了根本就不稀罕,说陆哥哥那些东西我又不感兴趣,你自己留着好啦。
陆然咋舌,说你傻了呀,我分给你的东西要是换成钱起码价值两个亿,你真不要?
“陆哥哥……”纳兰西瓜看着陆然,眉宇间极为严肃。
“怎么啦?”陆然问。
“你好庸俗哦。”纳兰西瓜极为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