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李正中呆呆地抬头看了林正凯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林正凯的事情，想不到他的家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富裕，想到自己亲手把好兄弟引荐给豹哥时，内心就有些愧疚。

“我并不想对你们说教什么，你们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阶段，大人说什么话你们都会下意识抗拒，你们以为自己长大了，其实你们不知道自己还幼稚得要死，大男人宁为鸡口不为牛后，给这种货色当小弟，让他喝来吆去，有这个功夫，怎么不回家孝顺父母？”

萧朗靠在洗手池深吸了口气，指着林正凯道：“你有这个功夫，给你姐姐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你姐姐可能还会暖心点……”又指了指李正中道：“你，你父母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孝敬这些小瘪三，不如回去孝敬父母……”

林正凯心如刀绞，听到萧朗的话他缓缓地蹲在墙角，一句话也不说，呆呆地看着地板，两眼有些通红。

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姐姐给他兜里塞钱的情景，每次塞完钱都会说——弟弟，爸妈留下的钱够我们花销一辈子的……

现在他才恍然，什么够花销一辈子的，可能早就不够了，不然姐姐为什么现在都很少买名牌了，现在他回忆起来才明白了一切，心如同针扎一般的痛，他真的是太对不起姐姐了。

“萧教练，我……其实我也就是好奇，跟他们去打过几次架，要过几次保护费，觉得很刺激，回学校一说，同学们还怕我……开始觉得很过瘾，可是，毛哥很凶恶的，我好几次都不想再混下去了，他威胁我说如果我退出他们就打我。”李正中也不知道怎么了，萧朗明明不是他们的班主任，但是这些话他就想对萧朗说。

而且萧朗打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完，心里却很是温暖，因为萧朗对林正凯说了句‘你不配我打你’，原来萧朗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学生来看待的，因为在乎才会动怒。

萧朗掐着烟屁股，冷冷道：“你倒真会见风使舵，换做今天我被打了，你可能会认为黑社会才是光明大道，往后就义无返顾跟他们一黑到底了吧？既然你想都退出了，又为什么把那些小瘪三介绍给我？是想在我面前显摆？”

“毛哥要我每个月孝敬他两万……上个月没凑够钱，这里，就是被他打得。”李正中说着掀起衣襟，露出肋骨下一块淤青的伤痕，“他让我到学校里收保护费，开始我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过瘾，不过……后面我看同学都不理我们了……我就后悔了……”

“你还真是贱啊，被打得时候怎么不觉得过瘾？”萧朗指着他鼻子，骂道，“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却不知道珍惜，我要是你爸早把你淹死在痰盂里了，省的出去丢人……”

萧朗也就想不通了，你玩什么不好，和社会上的混混玩，你就是在风月场所玩玩女人也能接受啊，毕竟李正中的家境不一般，生活没什么压力，想要什么也就是一句话，没必要和那些混混一样不把自己当人看。

萧朗感叹世事无常，有钱的人不知道珍惜，没钱的人却拼了命挣钱，这世界真他妈乱了套了，拉开拉链，站到小便池边放水边说道：“正中，你真的想退出，那往后就别再联系那些小瘪三了，毛哥我会替你处理掉，明天开始到武术学馆报道，课程表我会到你班主任邮箱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