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自己应该去哪里?
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告诉别人。
他这车上,就这堆稻草里,藏着从燕国来的,还受了伤公主,赵国的皇后娘娘。
马车进城,漓琢忍着身上的伤痛,她在稻草堆里借着她故意撑起来的缝隙,她对老伯道。
“老伯,往僻静地方赶,我有话要跟老伯说。”
不管怎样,要的是先要稳定住,这个明显已经六神无主,一看就没经历过啥大事儿的老伯。
漓琢如此,老伯果然心安了下来。
不管怎样,都先把马车赶到无人之处,才好说话。
“驾。”
心中有了主意,老伯看起来就没那么慌张了。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
“吁。”
老伯叫停了马车,他从车辕子上下来。
这是一条几乎无人踏足的小巷子,小巷子一左一右的房舍,全都是临街的铺面,这里,不过是两道街上商铺的后门而已。
漓琢透过缝隙,她从这青石路面上生成的厚厚苔藓上来看,这里可以说是没有人踏足,是一个被人遗忘、窄小,又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皇后娘娘,您请出来吧!”
漓琢闻声从稻草堆里钻了出来。
老伯一见漓琢出来,身份的使然,他被吓得本能地就跪在了地上。
“老夫见过皇后娘娘,老夫给皇后娘娘叩头。”
“老伯,您快起来,如今本宫处在逃亡当中,哪儿还经得起你这一拜。”
此刻的漓琢,她的腿上,胳膊上,甚至于肩膀上,都有几处被刀尖所刺伤之处。
血水再次氤氲了她身上的衣服,现在,忍着身上的剧痛,跳下马车,上前就伸手扶起了老者。
老者起身,第一眼就看到漓琢身上的衣服,许多处,血迹斑斑,看了叫人触目惊心。
“娘娘,您这身上的伤?”
“老伯,不碍事,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
“娘娘,快别这般称呼老夫,您这般是要折煞老夫了。”
“老伯,还啥的娘娘,您这辈子见过,这般模样的娘娘么?”
漓琢苦笑回答,接着她强忍着痛,她说话间就从身上,摸出一张面额不是很大,也就区区一百两的银票来,递给了老伯。
“老伯,这是一百两银票,您先拿着。”
“啊!”
老伯惊讶的眼珠子瞪得很大,身为乡下人,他这一生,也不过最近才见到过这银票。
“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老伯连连后退,他摆着双手连连道。
“老伯,您听我说,这银票不都是给你的。”漓琢所言,老伯释缓了紧张,他伸出双手来接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有何吩咐,您就说。”
漓琢感恩于,眼前的老伯并没有,因为方才那士兵所言,而将自己交出去,不管是他方才是被吓到,还是没反应过来,总之,她都必须地,尽快地将老伯,拉到自己这边来,以防他真因贪心,而将自己举报了出去。
“老伯,我漓琢身为燕国公主,这一点老伯想必知道,赵国皇宫里生的事情,不是一句话半句话,所能说得清楚的,我漓琢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我想家,我想我娘亲,我只想安全地回到家里,没其它旁的意思。”
漓琢说这些的话的时候,她没有称呼自己‘本宫,’而改成了‘我’字,她不想让他明显地感受得到,自己跟他之间强大的差距。
况且,跟他说太多,势必会将他给吓到,所以,漓琢便打出了亲情这张牌。
人都是这样,漓琢看老伯的这个年纪,他的家里一定子女不少,有儿也会有女。
漓琢这般想着,这才说出这些话来。
果然,漓琢最为实诚的话语,还真把老伯给打动了。
因为,就在前几天,他最小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就嫁到了这兵希城里的魏家。
老伯还记得女儿出嫁的那一天,他自己是揪心揪肺地疼,女儿也是哭着出了门子。
老伯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跟现在自己心中的酸,他怎能不理解眼前,这虽然身份高贵,却跟普通人一样,会想家,想爹娘,并且还这么年轻的皇后娘娘。
“娘娘,皇宫里的生活不好混吧?”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就看能不能被对方给打动了。
“老伯,您说呢?若是日子能过得去,谁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如此?”
漓琢说着,指着浑身是伤的自己,说话间,禁不住地潸然泪下。
“孩子,哦,不,公主,娘娘,您可别哭,您说,让老夫拿着这银子,都干些啥,您说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老伯就见不得小丫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