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瞧,这水中还有大鲤鱼呢!”
巧儿四处张望,忽而惊喜的指着太液池,明月也是上前瞧了瞧,只见那其中果然有几尾红白相间的鲤鱼缓缓游动,很是慵懒闲适,明月不禁也勾起了嘴角,绝色容颜漾出一个明艳的笑意,恍若枝头迎风绽放的木芙蓉般清濯惊艳。
正羡慕鱼儿的自由自在时,就听的远远一把子磁感声线徐徐吟诵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明月身形微怔,已然听出那人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恼怒,正蹙眉间,就闻得一阵轻绵的龙涎香,兜头兜脑地席卷而来,心中一惊,慌忙转身,就见一张俊容近在咫尺,慌忙的唬了一跳,脚下一滑身子便忍不住的向后倒去,巧儿也在池边却没反应过来,伸出的手划过明月的云袖,惊惶的喊道:“主子!”
就在明月重心不稳就要摔进太液池中之时,一个有力的手臂一把环住她若柳枝一般的腰肢,用力一环旋身将其拉上岸,明月惊魂不定的仰首,就见凤邪丰神俊朗之中扯出一个戏谑的调笑:“三小姐还真是弱柳扶风。”
明月亦是羞恼不已,双手猛力一推,凤邪却是纹丝不动,而明月自己退出两步,好歹是脱离了他的怀抱,羞愧难当的喝道:“轻狂!”
“小姐!”巧儿慌忙来到明月身边,见是凤邪虽然行礼,却是挡在了明月面前道:“给王爷请安!”
明月抬眸怒视,就见凤邪今日一身玄白色窄袖绉纱蟒袍,领口袖间皆是明黄锦缎压边儿,眉飘偃月间皆是慵倦邪魅,在怒视之下却也不恼,薄唇浅勾:“方才三小姐还气势凌人,怎的现下如此慌乱?”
心下猜到方才这人分明是在假山后面窥探了一番,明月陡然恼了他,这人怎的这样轻狂不羁!冷冷道:“王爷一向喜欢这样神出鬼没吗?”
凤邪微眯了双眸,嘴角浮起一缕浮光般的不羁意味:“不是本王神出鬼没,而是这宫中地方太小,一群人聒噪的很,本王不过是到躲懒而已。”
明月横了一眼,心中却不禁想起那晚舅舅说的话,心下陡然一惊。
清丽容颜已经起了疏离的神色道:“王爷还是持重些吧,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言语间便要转身离去,却是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慕容沛,身子生生的僵住,身边的巧儿也惊异不已,慌忙蹲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明月心中好似压上了千斤巨石,不想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连慕容沛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现在刚好被他撞个正着,如何是好?
心下虽然是百转千回,但是面上依旧做出恭敬的模样行礼问安:“给太子殿下请安……”
慕容沛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样的情绪,就听的他上前了两步,却是没有将明月扶起,而是声冷如冰道:“凤邪王爷,真是巧。”
凤邪的神色倒是四平八稳,洒脱一笑,羼水声线缓缓道:“殿下别来无恙。”
明月低首,眼波流转间大约是猜得八,九不离十,看这情形,两人必定是旧相识,想必关系也不怎么好,如今被慕容沛撞见自己和凤邪独处一处,情况恐怕不妙。
慕容沛闻言冷笑一声,只是单手将明月扶了起来,双眸视线有些濯然地落到明月的身上道:“本宫已经向父皇和母后请过安了,出来却寻不到你,没想到你在这里。”
话语中无不掩饰浓浓的醋意讥讽,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凤邪,慕容沛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游走着视线,让明月心中更是一层发虚。
“原来是太子妃。”
凤邪蓦然朗声一笑,便拱手做了一辑道:“方才语出冒犯,还望太子妃恕罪——”
明月竹节般立着的脊背一僵,思绪万分混乱,她勉强蹙眉才理出一个头绪——
他叫她太子妃。
自己方才只是背对着慕容沛,所以并不知晓他是几时过来的,但是凤邪却看的一清二楚,想必慕容沛也是刚刚到的。
自己前几次就已经见识了凤邪的身手,虽然慕容沛有几分功夫在身上,但相较于凤邪却是远远不及。
不知怎的,明月竟是有着这样的自信,若是慕容沛早就隐藏在哪里偷听,凤邪必定一早就会发现。
心思沉稳了几分,明月纤长的睫毛一颤,就见到对面凤邪凤眸之中蕴着别有深意的情绪,便也一个盈盈委身道:“王爷不必多礼。”
眼角余光将慕容沛的神色包围其中,他也是神色不明喜怒的望着自己,就听的凤邪接口道:“方才一时贪看这里的好景色竟然不小心小憩了一下,不想睡醒的时候惊着太子妃了,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见怪!”
慕容沛面上的阴沉微微褪去了几分,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明月,宫宴就要开始了,你快些随本宫入席吧!”
浅浅地行了一个礼数,明月便顺从的跟随慕容沛离去。
凤邪缓缓收起据身的动作,欣长的身影倒映在太液池一汪绿水之中。
周身散发着高贵清华,双眸深沉凝视,直到视线中人看不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