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方贵大声对张万春说道,或许是有意的,他的声音说的很大声,又对着楼梯口喊去,张万春他爹的尸体还在县政府摆着,他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听到吴方贵说马上能去,便立马拉着吴方贵朝着县政府的位置奔去。
此刻县政府会议室,已经临时被改成了礼堂,此次前去嘉义的人,死了十多个,就连县长张俊都死在了那里,据说前两天张俊带着人去嘉义的时候,洋人用探测器定了几个位置。
在用炸药炸开那处地方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从那山体中突然涌出了大量的地下水,这地下水仿佛没有干涸一样,喷涌不止,直接裹挟着山石,将前往视察的县长和洋人都吞了下去。
张俊还好,还能找到尸体,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真正是死无全尸,不过,据幸存者说,在炸开的那一瞬间,又人看到地下水里面有金光闪现,应该是藏着不少的财宝。
众人也就是当故事听听,看着躺在地上的张俊,再想想这事,根本就没人再敢去打嘉义的主意了,前前后后,嘉义死的人还少?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吴方贵和张万春二人走了进来,此刻的吴方贵身上已经传了一身簇新的素色衣服,毕竟张万春他爹也是政府官员,他请的总管怎么可能穿一身粗布大褂去总管丧事?
张万春一到,就开始按照规矩挨个磕头,其实县政府办丧事也简单,不想别人家里还要招呼各路人马,县政府有着县政府的安排,一应人员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吴方贵要做的就是代替张万春答谢一下亲友,或者跑跑腿沟通一下各个打杂的伙计而已,连吃饭都是县政府的食堂给包办了,所以他这个总管当的也算轻松。
一天下来,吴方贵心中装着事情,愁眉苦脸的,虽然县政府也有人看着吴方贵眼熟,但是吴方贵是张万春带过来,又换了一身装扮,谁也不会往货郎儿身上去想,不然的话吴方贵此刻也不会那么潇洒了。
月上枝头,宾客已然散尽,由于张俊是异地做官,所以也只留下张万春一个人陪着和尚在做法事,张万春见没什么事情之后,也走到张万春身边交代了几句,便换上自己拿一身短打装扮,急匆匆的出了县政府的院子。
此刻,吴方贵的住所内,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屋中没有点灯,钟灵手中还拿着那把梳子梳着头,乍一看,非常渗人,但是,如果旁边有人的话,一定会听到钟灵口中此刻正在自言自语。
“闹花深处层楼,画帘半卷东风软。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
一首苏轼的《水龙吟》,从钟灵的口中唱了出来,字正腔圆,婉转清脆,只是在这房间中不断回响,显得非常的冷清,而且又带着一丝丝的幽怨,只是这一幕,听在某人耳中,却是又汗毛倒竖,浑身鸡皮疙瘩。
这人就是吴方贵,他从今天进门就发现了钟灵不对劲,经过老鬼这件事情之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能用常理能解释的,所以当场也没戳破,只是跟着张万春去了县政府。
在料理完县政府的事情之后,吴方贵又杀了个回马枪,此刻正趴在窗户外面,观察着房间内的动静。
钟灵会唱戏么?吴方贵知道,钟灵是个跳脱的性子,大字也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唱戏?更何况,这头已经疏了将近一天了,现在还在梳?甚至连位置都没换一个?
“哎,我本是深阁中的金丝雀,奈何却恋上你这个书生?原以为你能高中回来娶我,却不料出了个负心的汉子,让我如何能苟且活着?不如去也,不如去也。”
好不容易,钟灵唱完了这首《水龙吟》,却又落寞的叹息起来,随后将脑袋一转,看向了窗户旁,说道,“进来吧,来者是客,何不进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