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星期二晴
今早,因为我打字快,会用录音笔,曾处便叫我带上手提电脑和刚买的录音笔跟她去市里开会,帮她做记录。
这个会问题太多、开得也太长了。从早上九点正开始,一直开到了中午一点。散会后,政府领导便请大家在政府机关食堂吃饭。
等吃完饭回来,郝主任就阴阳怪气的调侃我,说我最有福了,才打几天的临工,就有人提携、关心呵护。
雷师为我打抱不平,呛好主任,说田野只干一个月就走,曾处带他见见场面也没啥。要说有福,你才是最有福气的人,才五十挂零,就有孙子了。
郝主任开始时被雷师呛得有点不自然。后来,听了雷师后面的话,忙讪笑着顺坡下驴的自嘲说:“我是有福气的嘛,以前吃儿子的,现在吃孙子的”。
“啊,你孙子工作了?”叶燕样子有点吃惊的问道。
“哄”的一声,大伙儿全笑了。
端杯水进来,刚喝到嘴里的王处差点把水喷到了我的身上。
我心想,这叶燕是好笑。
那天早上,我和郝主任、王处在楼下遇到了,便一起上楼。那时,来得比较早的叶燕扫了地,刚从里面把虚掩着的房门打开。
郝主任见了,儇笑着说:“哦,开门接客了?”
“嗯,请进。”叶燕甜甜的应道。
王处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手指头一点一点的指了指叶燕说:“你怎么这么老实?被调戏也不知道。”
而现在,郝主任明明说的是因舍不得浪费——“过去吃儿子的剩菜、剩饭,现在又吃孙子的”,可她愣没听出来。
快下班时,“九一八”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我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那时,我的心里是一个咯噔,有点在劫难逃的感觉。挂电话后,我便忙不迭的给肖杨打电话,可这达人就是不接,把我弄得心急火燎的,都要跳墙了。
办公室里已静悄悄的,我还坐立不安、无精打采的在办公室里磨蹭着。我想啊,那天我激动什么,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上了她“眼泪拌蜜糖”的当,说她过生日时送她花,还稀里糊涂的把假期前才改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这下,什么借口都找不了了。
我要死不活的斜躺在椅子上,想啊想,终于想出了个让她不能抓住我把柄的妙招了:我不送她一朵或一把花,我送她花蓝——看病人才送花蓝的把?对,我是看病人的!可转念一想,是她有病还是我有病?应该是她有病,你想啊,肖杨那么有阳刚之气,随时都在喊着“整”的人她不找,而要找我这个老态龙钟、病西施一样的人干什么?
肖杨的母亲是上海人,父亲是福建人。据他自己说,他在美丽的西双版纳上过小学。不知是听多了《爱拼才会赢》还是受了热带雨林的洗礼,他的性格有点“火辣辣”的味道,开口就是“整”,爱说什么“整得赢”、“整不赢”、“拿法不住”。“整”,我知道,就是“干”的意思。高中毕业时,“九一八”、刘萍和陈蕾约了我和肖杨去荷花荡划船。在荷花荡划船,每人都得穿救生衣、带水桶,因为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船与船之间相互泼水、打水战。那天,如不是肖杨“整!”“整!”“整!!!”的气势,把那些看到我们这船三大美女后,垂涎三尺,如下山狼、饿老虎似的兽们吓退,我们怕早翻船、呜呼哀哉了。我不知道“拿法不住”的意思,肖杨说这是普洱话,就是“控制不了、管不住”。
我正要出门,想着死就死,来个死里逃生或劫后余生。肖杨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说:“怎么现在才回电话?”
他说刚下工回到工棚,电话没带身上。
我说快来救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什么事?这么恐怖?”
“九一八,九一八的生日!”
“什么九一八?”
我才想起,“九一八”是我私下给翟大美女起的绰号:“唉,就是翟大美女,今天是她的生日。”
“哦”。肖杨哦了声,再没了下文,把我急得“喂”个不停。
“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啊。五一,我的生日你记不住,‘九一八’你却记得那么的清……喂喂喂,你昏头了吧?今天是‘八一八’!”
“她就今天的生日,你忘了?她是东北人。”
“哦,东北人你就喊‘九一八’!上海人你就喊‘八一三’?你这不把大家的生日给搞乱了……”
“哎呀,我这是给她取的绰号,跟生日没关系!别饶舌了,你若不来,我俩‘没工作,不谈恋爱’的金身怕在今晚就给破了。”
肖杨嘻嘻的笑:“‘九一八’、‘四一二’,你俩曾……”
我想,他现在,肯定抓耳挠腮、嬉皮笑脸、獐头鼠脑的做鬼脸呢。
“在那儿?”
“江边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