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司茶突然来到内室外守候。
“什么事?说罢。”待更衣完毕,挥手让丫鬟离开,周公子问道。
“公子,五日前强子专门来禀报的那伙难民,前两日已经到了蒲州城外。”
“哦,为什么不及时禀报于我?”周公子声音一下严厉起来。
“据哨探说,初时尚不敢确认,是在见到了对方不但有童军,还用那标志性的白蜡杆天天操练之后,这才回来禀报。”
“嗯,”周公子点点头,“这帮人有没有什么...,异动?”
“据说,初到蒲州的当晚,就动用武力,将人赶走,独占了一个山头。”
周公子闻言笑了,初到一地,在难民中能如此强势,不错。
可惜了,明天就要出门,不然定当前去拜访拜访。
“准备三百套棉衣,五千斤,不,一万斤粮食,明天安排人送去。”周公子沉吟了一会儿,如此吩咐司茶。
“是。”锦上添花哪如雪中送炭,司茶明白这个道理。
司茶自小被周家收养,与周公子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早将周家看作自己家。
这十几年间,蒲、解二州盐商受制于盐引,手里空有大量食盐,却不能顺利卖出,若不是周家横空出世,献出了制作芒硝的法子,另辟财路,不少中小商户恐怕都得破产。
但周家在这十几年能够趁势而起,除了周老爷子的制硝法子,更大的功劳还要归功于周公子,是他禅精竭虑,运筹帷幄,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甘心为他效命。
这些人在各地打探并传递各种讯息,商机自然不少。
比如芒硝,要不是靠着周公子消息灵通,并为各盐商牵线搭桥,不知有多少家是卖不完的,包括王、张两家,毕竟此物与盐不同,不是必需品。
也正是靠着这个功劳,周公子才能年纪轻轻,就牢牢占据会长一职,王、张两家也不得不服。
今日因,他日果,送的这些东西对周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难民来说可能就是救命之物,说不定哪天他们就能帮上什么忙呢。
周公子和司茶不知道的是,今天下午,与他们一起大口喝茶的一大二小三人,就是他正念叨的这支难民的话事人。
眼下,志文与孙大夫正在解州一家客栈的房间中,商讨一天打探所得,小捷被他俩打发在门口守卫。
“小志,这一天下来,你也看到了,咱们都是生面孔,想要在解州买东西,难!唉...”孙大夫还有话没说,他相信志文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是继续在蒲州东一家西一家的零买,落入有心人的眼里,那可不妙,毕竟稍加打探就可知道,毛衣是出自他们之手。
“无妨。”志文却是胸有成竹,他打算今晚趁夜,摸黑进入运城,施展乾坤大挪移的绝技,将芒硝装入仓库中,若还有食盐,也不妨顺手拿些。
只是跟孙大夫,却不能如此交底,“实在不行,咱们就守在必经之路上,等那外地行商买了芒硝,外出路过之时,呃,花钱向他们买下。”
“你!”孙大夫指了指志文,知道他话中的“买”是何意,强买而已,只是事关两千余人的生计,无奈地垂下了手,“不要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