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春娇想了一下,道:“就是尽七那天,随口提了那一句,没多说。”
“这事你什么时候告诉她们的?”许顺成问道。
“我没有特意去打听,我是听春至屋里的人说的,她表妹就嫁到岩下村。”鲁春娇解释道。
许顺成抬眼看着她,“你去打听过这事了?”
“她说的那郭家小子,挺不错的,是门好亲事,怕错过。”鲁春娇道。
“不来就不来,谁也没盼着她来。”许顺成道。
许俏君看了她一眼,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嘴里。
等三家村的春耕忙完,许俏君种的花也芽了,闲极无聊的鲁春娇想起一事来,“这陶三姑怎么还不来提亲呢?”
许俏君出了孝期,没有白事相冲,花可以往大户人家送了。许俏君拿出装花种的抽屉式的木箱,找出适合春季播种的花卉种子。看到写着紫罗兰的卡片时,许俏君叹了口气,九月种的那十株紫罗兰,全都开花了,可是因为孝期,不能拿出去卖,全都做成了花茶。这一次,希望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事情生。
唐家的人也在找唐月娥,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唐月娥会跑到三家村去捣乱。唐老头羞愧的无地自容,对唐月娥失望透顶,没过多久,就强行把她许配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北方商人做续弦。唐月娥跟着北方商人,离开了泉陵城。一笔闲语,无须多写。
许刘氏叫陈翠柳拿来两根草绳,交她绑结实了,暂时关进了柴房。喜宴结束后,许茂才、许刘氏、许志成、陈三妹和许顺成一起把她送回唐家。
许刘氏和王小花同时扑过去,按头的按头,按手的按手,唐月娥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已合力夺下了她手中的刀子。唐月娥失去刀子,再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威胁大家了,顶着一朵银耳,委顿地坐在地上。
唐月娥话还没话完,许俏君瞧准时机,对着她的脸,泼出了一碗甜汤,大喊一声,“快抢了她的刀子。”
“我不回去,我都知道错了,你们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不愿给我一个改错的机……”唐月娥年纪大了,又嫁过一次,再嫁找不到好的人家,这时想起了许晓成的好,想回头了,可是一打听,得知许晓成今日再娶,她就揣着把刀来了。
虽然人命关天,但这件事不是她以死相逼就能顺她之意的。许刘氏劝道:“唐氏,你和老四已经和离了,如今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不要在这里胡闹了,把刀放下,回家去吧。”
许晓成几乎要被气笑了,这个疯女人把他好好的喜宴,搅得一团糟,他都恨不得掐死她,她居然还敢来威胁他。要不是怕红白相撞,沾上晦气,她在他面前死一百次,他都不会在意。
唐月娥看满院子的人,都防备地盯着她,刀一转,抵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许晓成,你要敢娶她,我就死给你看。”
许俏君左右看了看,看到桌上的银耳莲子汤,一小步一小步走了过去。
陈翠柳长松了口气。
站在灶房门口的陈翠柳见她目光凶狠,吓得打了个哆嗦,想要走过去抱起红梅,护住她,可是双脚软,迈不动步子。离红梅较近的许顺成,走了过去,拦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唐月娥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红梅的身上。
“唐氏,你要干什么?”众人都被她的举动骇了一跳,纷纷站了起来。
唐月娥左手往右手衣袖里掏出一把短刀来,右手抓住刀柄,一下将刀抽了出来,刀刃锋利,寒光闪动。
“你比不上,你连她一头丝都比不上。”许晓成冷冷地道。
“许晓成,你好狠得心肠,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结妻子,难道还比不过那个再蘸之妇吗?”唐月娥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从柔弱女子变成悍女,厉声问道。
“唐氏,你我已经和离,这些荒唐话就不要再说了。和离书上曾写明,自后更不许再来互相搅乱。看在令尊的面上,你马上离去,我就当此事不曾生,你要再闹事,我定到官衙告无故扰乱我的喜宴,到时候令尊只怕难以作人。”许晓成喝斥道。
唐月娥知道许刘氏素来不喜欢她,眸光一转,楚楚可怜地看着许晓成,“晓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我会孝顺公婆,我会和睦妯娌,我会爱护侄儿侄女,我会替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晓成,你相信我……”
“唐氏,你与我家老四没有任何关系,你这声娘,我担待不起。”许刘氏打断她地话道。
唐月娥道:“娘,我……”
许刘氏站起来,迎了上去,“唐氏,今天我们许家办喜事,没有请外人,请你马上离开。”
“晓成。”唐月娥朝许晓成走去。
许家根本就不会想到唐月娥会跑来闹事,且不说两人已经和离了这么久,就和离的原因而言,她不该,也没有资格跑来闹事。但她就是来了,还来得理直气壮,一副许晓成敢娶别人为妻,她就跟许晓成拼命的架式。正常人做不出这事,只有疯子才会。
他问的,也是在场众人所想的。
“唐月娥,你是不是疯了?”许晓成看清来人后,惊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