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指了一下那维族男子道:“这位是我的父亲,他叫巴桑,家住桑姑屯,祖祖辈辈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又自我介绍道:“我叫帕丽古丽,就是美丽之花的意思;母亲是个汉人,不喜欢叫我维族的名字,总叫我丽儿,所以你们就叫我丽儿吧。”
说到此处,转头看了一眼父亲,明媚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笑着对父亲道:“爹爹,我见这位小哥哥挺好的,又与我们同仇敌忾,你就别装了,直接和他们说话吧。”
范天虎怒道:“原来你小子会说人话呀!干嘛跟我们说些鸟语?”
巴桑歉意地一笑,冲着众人行礼一礼,歉意地说道:“在下一时难分敌友,也是迫不得已,请诸位原谅!”
屈含星道:“不知者不怪,英雄请讲。”
巴桑看了一眼屈含星,凄楚地一笑,用流利的汉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去年我们一家三口在去往迪化的路上,被一伙山贼劫持到独狼岭。
“他们拿我妻儿做人质,逼迫我入伙,要我与他们一起打劫了回王的商队。买卖做成后就放我们一家下山,并保证参与打劫之事决不泄露。
“为了我的妻子和女儿,我就违心地答应了他们。谁知买卖做成之后,洪教头就把我带人打劫商队之事密报给了回王。回王大怒,当即率兵血洗了我的全族,害得我们有家难回,有路难走,只能躲在山里苟活图存。
“前些日子,洪教头想带兵去血洗屈家,要我也一同下山。我是一个英雄后代,怎么能干杀人放火之事?当堂就被我拒绝了。当时洪教头十分生气,临走时扔下一句话:‘等我回来后再收拾你全家!’。
“洪教头是个阴险的人物,尤其他那个号称刀头血的侄子,更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回山之后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和妻子一商量,决定趁他们下山之际逃离独狼岭,前往中原,去过正常人的日子。
“昨天夜里,我们一家三口带着一些财务,就偷偷地下山了,谁知走到这片密林时,正撞见刀头血败阵回来,我们就动起手来,结果我的妻子中箭了……”
他不忍再说了,仰着头望着天空,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了下来,那小女孩见父亲落泪,鼻子一皱,眼泪似千军万马,忍不住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屈含星连忙安慰。过了片刻,父女两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巴桑对屈含星道:“小兄弟,这密林里尽是机关甬道,是一个中原奇人用易理之学布下的奇阵。如果你不知出阵之法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迷宫甬道的。如若不嫌,巴桑愿意为你们带路,杀死刀头血,为我死去的妻子报仇雪恨!”
屈含星拍手叫道:“好啊!我正愁无法穿越密林,没想到英雄能出手相助,含星多多感谢!多多感谢!”说完行了一礼。
巴桑还了一礼,说了一声:“不必客气!”便将身子一转,驶入林中。
屈含星把手一摆,高声令道:“弟兄们,牵马入林,跟随巴桑英雄杀上山寨!”众人一字排开,牵着战马进了树林。
屈含星刚要迈步,突然一只柔软滑腻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手掌,低头望去,正是丽儿。她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叫道:“小哥哥,我和你一起走!”
屈含星见她娇俏可爱,十分喜欢她,抬起右手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一笑道:“走吧!”
树林刺木灌丛,十分茂密,脚下只有婉蜒夹道。巴桑在前面引路,他手握着短刀,分花拂柳,迈步前行,不紧不慢,却始终不回一下子头。
他所选择的路线,均是蜿蜒的夹道,忽东忽西,绕折前行。即使脚下出现宽敞的道路,他视若不见,依然在蜿蜒夹道上穿梭。
大约走了半顿饭的工夫,终于走出了这片茂密的山林。见前方出现了隐隐山丘,虽然不是很高,但绵延不绝。
转过一道山怀,对岸便是一片野草荒地,枯草遍野,一直铺衬到三余里外的山脚下。
山脚下层层叠叠一片,都是以方石、木板构建的巍峨楼台,几支大旗迎风招展,结构很像驿站。正中一竿大旗上,上面写着“洪家屯”三个大字。
巴桑指着大旗道:“这就是土匪的老巢!”
屈含星登上一座高坡,登高远望,见寨门大开,门前连个守门的喽啰兵都没有,寂静异常。山坳里有几座木楼和几十多间房子,坐北朝南,依山而建。咋眼一看,和普通的村落相差无几。
屈含星眉头紧皱,心里一直在琢磨:“山寨里怎么如此安静?是贼人闻风而逃,还是寨子里布下埋伏?我不如弄出一点动静来,来个敲山震虎!”
想到此处,转头对巴桑道:“巴英雄,麻烦你把密林里的机关给毁了,动静越大越好,叫寨子里的土匪心疼一下!”
“好嘞!”巴桑迈步走到一棵大柳树前,伸手扭动一下上面的机关,一阵“喀拉拉”的响声过后,再看两旁的密林缓缓地朝两旁退去,中间现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众人一脸愕然,个个面面相觑。忽听巴桑叫道:“哪位英雄能斩断树上的铁锁?”
众位家丁立刻围了过来,探头看去,见树上缠着五六根铁索,根根都有胳膊粗细,想必是这些铁索连着林子里的机关?
“都给我闪开!”范天虎用斧子拨开人群,迈大步到了近前,手起斧落,只听喀嚓的一声,火星乱窜,几道铁索被齐刷刷的砍断。
“哗啦”的一响,铁索自动脱落在地上,在一股大力的牵拽之下,蛇一般的向密林里溜去。
铁索一断,里面的机关顿时失去了控制,“砰隆隆”尘土冲天,乱箭横飞,一时间天昏地暗,整片密林似乎都迸碎坍塌。
天摇地动,四周到处都是崩爆炸响、家丁们仿佛置身梦魇,迷狂害怕,张大嘴却喊不出声来。
工夫不大,密林里又恢复了平静,家丁们探头朝里一看,原来密林里尽是陷坑。骇然说道:“我的妈呀!幸亏碰到巴桑英雄了,如果冒冒失失地走进来,都得去见阎王爷了!”
屈含星见机关已破,又凝神朝寨子里看去,偌大的动静寨子里依然寂静异常,由此判断:这就是一座空寨!
他转身对大家伙说道:“山寨是空的,不出我料,这伙贼人早已望风而逃了!”
范天虎呵呵笑道:“跑就跑了呗!咱们跑了一整夜了,也都累得够呛,不如到山上捞点稻草,换点酒钱,再放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王八窝,咱们也没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