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口中发出一声阴森的低吼,再次吐着黑雾冲了过来,章达先第一次用法术与这种实力的恶鬼动手,难免还有些慌乱,匆忙间正想着怎么应对,恶鬼已经攻到眼前,阴毒开路,鬼鞭后至,章达先的反应明显慢了,马上就要被击中了。
这时只见眼前蓝色身影一闪,将他拉开,同时又有几个绚丽的蓝色火球从上中下三个方向飞向那只恶鬼,恶鬼的注意力一直在章达先身上,没想到会突然多出一个帮手来偷袭他,也是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被蓝色火球击中,发出惨烈的哀嚎,漆黑的夜里,在这封闭的厕所里,听着是那样的恐怖。
蓝色的倩影是喜不多,击中恶鬼的三个蓝色火球是她发出的狐火球。她扶着还有些呆滞的章达先说:“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发呆,刚才想什么呢,我要是不出来,你的小命可要交待了。”
章达先拍拍额头道:“吓死我了,刚才真以为我要壮烈了呢,还好喜儿你及时出现。”
“难得有这么好的实战机会,我本想让你多历练一下,哪知道才这么两下你就要捐躯了,还是我来收拾它吧。”喜不多道。
“一回生二回熟,我这狐火术的业务毕竟不像你那么熟练,还得有个适应过程不是,喜儿你受累,收拾了这个东西吧。”章达先呲笑说。
喜不多傲然立于章达先身前,对着那凶恶丑陋的恶鬼说了声:“这么难看还这么凶恶,留不得你了。”说完轻飘飘的向前跃起,人在空中,身体四周却已催发出数个狐火球,那恶鬼刚停止哀嚎,疯狂的挥动着两只漆黑的爪子冲向喜不多,喜不多双手向前一挥,周身那些火球便闪电般飞向恶鬼,恶鬼刚刚吃了亏,不敢再硬接狐火球,奔跑着时候口中黑雾吐出,两爪猛挥,从黑雾中飞出几颗阴气弹迎向飞来的狐火球,阴气弹抵消了飞来的狐火球。
喜不多看恶鬼竟然能发出阴气弹,心里更是惊讶,看来普通的法术攻击已经不能奏效,那就变招来对付它,念及于此,喜不多突然间人影一闪,以极快的速度围绕恶鬼狂奔,那恶鬼此时前后左右皆是喜不多的身影,恶鬼本就无智,喜不多这一围着它绕圈,它就更不知所措了,胡乱的左右乱抓,却连喜不多的边儿的摸不着。
喜不多可不是发疯乱跑,围着恶鬼移动的过程中,她已经在恶鬼的前后左右留下了四朵狐火花,这花可是催命的花,四花已成喜不多的人影立即消失在了恶鬼的视线中,只留下四周那四朵绚烂的狐火花,恶鬼一看就知道危险,身陷狐火花包围已经无路可走,唯一的出路就是头上,于是那恶鬼也要纵身跃出狐火花的包围。
可消失在它视线范围的喜不多早已等在头顶,空中也有一朵闪着幽幽蓝光的狐火花在等着它,跳起在空中的恶鬼这回是无处闪躲了,只见喜不多右手由掌变拳,说了一句:“去死吧。”随着她的手攥成拳头,那五朵狐火花也合围击中了空中的恶鬼,一声炸响伴随着恶鬼凄厉的嚎叫,随后就是一团燃烧的蓝色火球从空中飘落到地上。
章达先看的目瞪口呆,刚才那凶恶的恶鬼,此刻已经被狐火烧的灰飞烟灭,只留下地上一摊奄奄一息的蓝色火焰。
喜不多飘落在他身边说:“狐火可不仅仅能将敌人打伤,最厉害之处就是能将敌人灼烧,这个恶鬼就是给你的教学案例。”
章达先一怔:“什么?给我的教学案例,难道喜儿你这是教我怎么在实战中运用狐火呢?”
“算是吧,我要不给你展示一下,你可不会知道狐火术有多厉害,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喜不多傲然说道。
章达先一拍额头说:“我的妈呀,要练到你这个地步,我还得几百年吧,恐怕我是有那心也没那么长的寿命啦。”
“少说废话,学无止境,你现在连皮毛都没学到呢。”喜不多训斥着,随后又狐疑的说:“我看这只恶鬼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人世间可不会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可地府里也不会轻易让这样的鬼跑到人间来啊,这可就奇怪了。”
“地府?喜儿你是说这只鬼是从地府跑出来的?”章达先更加惊讶的问。
喜不多点点头说:“嗯,很有可能,据我所知,这种水平的恶鬼如果要在人间,只能是千年古墓那种地方才可能有,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千年古墓,更不可能有这种恶鬼,所以还是需要仔细调查一下。”
“这里还没调查完呢,刚才这东西突然窜出来把我的思路都打断了,我再找找看这里还有什么线索没有。”章达先道,说完就又把刚才没检查到的地方又仔细看了一遍。
“你这么看是找不出什么线索的,还是需要借助天眼来搜寻。”喜不多说。
“哦,那我就用天眼检查。”章达先道。
“你的天眼现在还处在初级阶段,看人只能看到短暂的未来一瞬间,看鬼却不能看出它的前世今生,观阴阳也只能看到基本的脉络变化。”看着用天眼找寻线索的章达先,喜不多在一旁说。
章达先停下了搜寻,看着喜不多问:“高级的天眼是什么样的?”
“中级的天眼还没说,你就惦记上高级的了,别好高骛远,耐心听我说完。”喜不多笑笑说道:“中级天眼看人可知过去未来,看鬼可知今生所为,观阴阳可知风云变幻。”
章达先听得眼睛放光,满是羡慕之色,迫不及待的追问:“中级天眼就这么厉害了,那高级天眼能做什么?”
喜不多对着黑夜说了一句话:“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这就是天眼的最高阶段。”
“我勒个去,这么牛逼呀。”章达先实在是词穷了,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
“什么东西?”喜不多一声厉喝,说着便向外面闪身追去。
章达先还在满眼小星星的感慨呢,喜不多都追出去了他才反应过来,也跑出厕所去找喜不多,只见喜不多几个闪现就到了操场西侧靠近教学楼门的位置停下了,章达先看她好像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跑近前才看清,她捉住了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只鬼,一只吓得战战兢兢的男鬼。
“你是哪里来的?好像是新死不久的鬼,偷听我们说话了是不是?”喜不多问。
那鬼穿的是一身劳动服,四十岁左右,哆哆嗦嗦的说:“饶命,饶命啊。”
“问你话呢,赶紧说。”喜不多喝道。
“是……是听你们俩说话了,就听着几句,说什么天眼了,其他的都没听到。”那鬼道。
“哪来的还没说呢。”喜不多厉声说。
“哦……哦,俺叫刘喜,东山人,来丰城是做瓦匠的,旁边这个医院的新楼就是俺盖的,前些时候做外墙保温时候从楼顶掉下来摔死的就是俺,另一个是俺侄子。”这个鬼的话中带着很深的感伤。
章达先接口道:“原来从楼上掉下来的是你啊,怎么会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呢,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不是应该去地府报到么。”
刘喜愤愤地说:“俺也不知道地府咋去呀,再说俺也不想走,俺要在这找看谁害死的俺和俺侄子,不找出这个狗日的来,俺死不瞑目。”
章达先和喜不多交换了一个眼神问:“你是被人害死的?不是你自己掉下来的么?”
“什么自己掉下来的,俺做了二十年的瓦匠,养着家里四五口人,从来干活都是仔细又仔细的,可那天俺只记得吃过饭等着换班上工,后来怎么掉下去的俺都不知道,问俺侄子他也说不知道,我们爷俩儿这是死的不明不白啊。”刘喜越说越激动。
“只记得上工之前的事,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这话有点不合逻辑啊。”章达先疑惑的道。
“确实是这样啊,那天吃的是牛肉萝卜,俺侄子给我端来的,吃完牛肉萝卜,我们就躺在床铺上歇着,下午是我们的班,老板说甲方要求在落雪前主体完工,我们一直都在加班,可吃完饭躺了一会儿之后,俺就啥也不知道了,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了,站在操场地上看着俺的身子摔成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呢,俺死滴冤呐。”刘喜说着竟然哭上了。
章达先安慰道:“别哭,我就是想不通你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就从活人便成死鬼了。”
喜不多放开了抓着刘喜的手说;“没什么想不通的,他是被鬼附身了,鬼附身做的事,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鬼附身?”章达先和刘喜异口同声的问。
“对,听他刚才说的,我分析只有这一种可能,在那之前你遇到过什么怪事儿没有?”喜不多道。
刘喜想了想说:“还真有,那天早上俺侄子说工地的饭吃够了,想去外边喝碗豆腐脑儿,俺俩就医院边上那胡同吃的豆腐脑儿,吃完饭回工棚时候,俺侄子换衣服时候发现兜里多了一张一百块钱,饭钱是他给的,我没见他拿出一百来啊,他也说自己身上没有一百块钱,之前发的工钱都汇款给家里媳妇儿了,身上就留了八十块钱。”
“多了一百块钱?后来还有啥事么?”章达先问。
“身上多了这一百块钱还不是最怪的,虽然不知道这钱是哪来的,毕竟是平白多出来的,俺侄子可高兴呢,隔一会儿就惦记着拿出来看看,可是到了中午吃饭时候他再拿出来看的时候,那张一百块钱就变成了冥币了。”刘喜说到这还是不相信的口气。
“冥币?”章达先又和喜不多交换了一下眼神,“你们俩确定没看错?早晨吃完饭的时候不是冥币?到了中午就变了?不是哪个工友开玩笑给换了?”
“是呀,早晨吃完饭俺俩都看了,俩大活人还能分不清冥币和人民币么,这一上午俺俩都在一起干活,钱就揣在俺侄子的衣服口袋里,别人都不知道有这码事,咋能给换了呢。”刘喜道。
“看来问题就出在那张钱上了。”喜不多道。
“俺们爷儿俩这可真是叫鬼催的啊。”刘喜说完呜呜的哭上了。
“你侄子呢,不是也死了么,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章达先问。
“俺侄子说自己死的冤,他也说那张钱有毛病,就说去找那个卖豆腐脑儿的老头,问问到他使的什么鬼把戏,害的我们俩揣着一张冥币稀里糊涂的做了一对冤死鬼。”刘喜道。
“应该是没找到那个老头吧。”喜不多打断刘喜的讲述说了一句。
“你咋知道?”刘喜惊讶的问。
“能找到才怪了呢,能找到的话你侄子应该也就跟你一起在这了,你继续说吧。”喜不多道。
“俺侄子去了那个豆腐脑儿摊,可是再没见过那个老头出摊儿,俺俩平时为了省钱也不去工地外边吃,就那天去吃了一顿,可没想到却把命吃没了。”刘喜说着又悲从中来。
章达先看着喜不多问:“喜儿你知道什么了告诉我一声啊,别让我在这着急。”
喜不多淡淡的说:“那张钱叫买路钱,他和侄子带着这样的钱,自然就会从人变鬼。是有人把买路钱放到他们身上,收下买路钱就相当于和付钱的人达成协议,所以他们被鬼附身从楼上掉下去一直都稀里糊涂的也就不奇怪了。”
“你是说,他们叔侄俩是被人害死的?”听到喜不多的解释章达先非常震惊。
“应该是这么回事,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一种可能性。”喜不多说。
章达先听后沉默片刻,不一会儿又猛的抬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喜不多,喜不多被他这个表情给吓了一跳,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喜儿,我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者说我想到了一个人。”章达先说。
“你想到谁了?”喜不多问。
“鬼-叔!”章达先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鬼叔?”喜不多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又不解的问:“为什么会想到他?”
“你说刘喜叔侄俩是被人用鬼附身的方法给害死的,我就想到了我被袭击的事,能这么轻而易举用鬼去杀人的,我只能想到那个让我印象深刻的鬼叔了。”章达先道。
喜不多斟酌了一下,也有些赞同章达先的想法,“还真有这个可能,现在这个时候,有这个本事的可不多,恰巧他就是一个,不得不让人怀疑呀。”
“还有,这个学校听说要搬迁,而这里就要开发成一个商业综合体了,你知道这个要开发综合体的幕后老板是谁么?”章达先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
“是谁?”喜不多问。
“是龙腾集团的郦见波。”章达先的脸色也变得非常严肃。
“那个跟你有过节的郦见波?”喜不多也想起了这个人。
“对,鬼叔就是韩大林和伟少一伙的,郦见波不可能不认识鬼叔,而刘喜叔侄的死又让原本平平安安的学校变成了天天闹鬼的凶地,这样一块凶地龙腾集团却迫不及待的拿了下来,开发商业综合体,如果今天没见到刘喜我不觉得有什么,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的事,可今天见到刘喜我就不认为这是巧合了,认为的因素应该更大一些。”章达先忽然把这些线索都想通了,串联到一起了。
“为了要这块地皮,而让鬼叔用点手段害死两个工人,然后学校变成闹鬼的凶地,家长上访给政府施压,最后政府决定搬迁学校,然后龙腾集团再出手拿下这块黄金地段的地皮,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很有可能啊。”喜不多也觉得章达先说的大有可能。
刘喜在旁边好像鸭子听雷一般,这俩人所说的他就没明白是啥意思,他弱弱的问:“两位神仙,俺问一句,你们说的什么鬼叔,是他害死的俺和俺侄子?”
章达先说:“根据你说的和我知道的,我猜测的而已,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个猜测。”
“要是这个狗日的干的,俺和俺侄儿先去弄了这个龟儿子,这样俺们才能安心上路。”刘喜露出了一股狠厉。
“就你和你侄子,去五十对也是白给。”喜不多冷冷的道。
“俺们俩现在是鬼,吓死他还不容易么。”刘喜不以为然。
“你别忘了,他可是能让鬼附身,能轻松就让你们做鬼的人,你们两个新鬼还要找他这样的人报仇,真是异想天开。”喜不多仍是一副看不起的语气。
“活着的时候俺怕死,现在俺都已经死了,还能有啥怕的,还能有比做鬼更操蛋的下场么?”刘喜不屑地道。
“哎,你别说啊,还真有比做鬼更惨的结果呢。”喜不多谑笑着道。
“啥结果?”刘喜不解。
“做鬼还能转世投胎再世为人,可要是让你连鬼都做不成,把你打个魂飞魄散,你说你还能干啥?”喜不多冷笑着问刘喜。
“咝!”刘喜被吓得直咗牙花子“要是连鬼都做不成了,那俺还是不去了,可俺咽不下这口气啊,求求两位神仙可怜,帮帮俺们叔侄俩吧。”刘喜一边说一边给章达先两人磕头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