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达先说:“你起来说话,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别轻易给其他人下跪。”
“哎,好。”刘喜很听话的站了起来。
“还有个事情我想问你,刚才那只恶鬼是怎么回事?学校闹鬼跟你们叔侄俩有关还是跟那恶鬼有关?”章达先问。
刘喜听章达先问那只恶鬼的事,有点胆怯的说:“学校闹鬼可是跟我们俩没关系啊,我们叔侄俩是既不敢让鬼见到也不敢让人看到,那些吓唬学生和老师的鬼都是刚才被你们打死那只鬼指使的。”
“它指使的?”章达先问道。
“是啊,它是在我们死之后来的这里,和它一起来的还有几只鬼,那些鬼不想冲撞活人,这只恶鬼就生气了,当场就吃了一个恶鬼,然后那几个就只能乖乖听它指挥,时不时的出去吓唬人了。我们爷俩儿是一直远远的躲在那个新楼上,根本不敢去它跟前,不光是我们害怕,这医院有不少鬼都让那个恶鬼给吃了。”刘喜说的时候仍是心有余悸。
“鬼存在于世上任何地方,只不过很少有能影响到人的,像这只恶鬼这样带着明显目的来的,还真是少见,难道他是受人指使来到这里的?”喜不多狐疑的说。
“如果能有人指使这么厉害的一只恶鬼做什么,除了鬼叔不会再有人能做到。”章达先道。
“这个鬼叔有必要查一查了。”喜不多道。
“是啊,回去我就着手调查。”章达先道。
“二位看看需要我干点啥不?”刘喜弱弱的问。
“不用,你先在这里守着吧,别让你那侄子乱跑了,有需要我会再来找你的。”章达先说。
“哎,好的,俺侄回来我就告诉他。”刘喜答应道。
离开时仍然是从学校和医院之间铁皮围墙那里跳出去的,还没走出胡同,章达先就停下了脚步,“厕所里的阴气为什么会是旋涡状的流动,喜儿你知道吗?”章达先低声问喜不多。
喜不多说:“阴气呈现出这种特殊的漩涡,首先说明那里的阴气非常充盈,另外也可能是有人对那里做了手脚,比如布了某种阵法,没有人为因素的话,自然形成这种阴气漩涡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自然界中大山深处极阴之地才会有这种情况。”
“这里是城市,更不是什么极阴之地,所以这里的奇怪现象多半是有人动了手脚。”章达先分析道。
“你又想说是那个鬼叔是吧。”喜不多已经猜到了章达先的答案。
“我认识的有这个本事的也就他一个,是不是他干的也都暂且记在他的头上吧,反正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呵呵。”章达先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玩笑。
“是不是他干的,你自己想办法查清楚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太冒失了。”喜不多说。
“放心吧,我很珍惜这条小命的。”章达先说着大步离开了胡同,朝公司走去。
回到公司躺在床上章达先一直想着今晚发生的这些,想起晚上发生的这些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眼前满是那恐怖恶鬼的形象在闪现,这一场战斗让章达先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实力处在什么水平,跟普通人相比的话,自己肯定是占尽优势,对付那些平常的鬼物也是不在话下,可如果是今晚这种有着非凡实力的恶鬼呢?如果不是有喜不多在身边保护着,今晚的情况章达先自诩难以全身而退。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修行的人了,可是鬼却是无时无刻不在的,修行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真是遇到今晚这样的恶鬼,那结果只有死路一条。经过这一战章达先想明白了,在自身实力不足以应付各种困难之前,还是不去找鬼叔了,自己连那个恶鬼尚且对付不了,难不成还想要去对付能够控制恶鬼的鬼叔?这点自知之明章达先还是有的,自己的命只有一条,一定要活够本了才行。
喜不多收拾恶鬼的招数章达先还记忆犹新,虽然自己没有喜不多作为狐仙的那一身灵动,但是狐火术在实战中所展现出来的威力还是让他振奋不已,虽然自己没打过恶鬼,不过章达先对于修行狐火术有了更大的动力,狐火术能在自己手里发挥出什么效果真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发黄的油灯点亮着,显得与窗外城市的灯火辉煌格格不入,房间内的书桌前坐着一个一袭黑衣的人,这人凝视着书桌上一摊燃尽的纸灰,面色冷厉,好半天才站起来绕着房间走了两圈,然后又回到座位上,从桌上拿起一张马粪纸撕了起来,嘴里还说着:“把我刚炼成的鬼仆给毁了,那我就看看你能毁我多少鬼仆。”
很快就撕好了一个小纸人,只见他把纸人拿在手里,然后又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截发黄的骨头攥在右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咒语,随后用力的将纸人拍在桌面上,口中大喝一声:“起!”,只见那个纸人竟然真的就立了起来,那人接着用骨头在纸人四周挥舞,那纸人竟然向着骨头挥动的方向移动着。
收起骨头,桌上的纸人仍然那么稳稳的站着,那人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子,盒子里是一个陶罐,那人将陶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右手掐诀念道:“黄泉无边,锁魂千万,吾乃鬼王,速速来见!”
只见那只陶罐里生出缕缕白气飘在陶罐上空,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小漩涡,黑衣人运指如飞,在漩涡上夹取了一团白雾,对着桌上的纸人说了声“去!”,手指夹着的白雾就飘向站立的纸人,眼见着白雾钻进了纸人的身体。
黑衣人嘴角这才露出一抹笑,“多亏有这么个小子,要不我这趟可是无聊死了。”说着把陶罐装进木盒又装进书桌的抽屉里。
这时敲门声响起,“进来。”他头也没抬说了句。
走进来的是同样一身黑衣的一个驼背男人,这人还低着头,来到此人面前恭敬的说:“主人,那姓韩的来了。”驼背男人说话的声音极度嘶哑,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让他进来吧。”屋内的主人道。
驼背男人转身出去,片刻之后领进屋来一个人,来的是韩大林,只见韩大林走到桌子前微笑着说:“鬼叔,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
屋子里的主人正是章达先所说的鬼叔,鬼叔面无表情的看着韩大林说:“对你来说这是深夜,可对我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白天,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韩大林一噎,满脸的尴尬,他是真的很打怵跟这位鬼叔交谈,鬼叔是郦总的贵客,呛着他说肯定是不行了,可是自己尽量恭敬溜须着说也不行,马屁常常拍到马蹄子上了,尴尬的笑了笑,韩大林说:“鬼叔,是郦总让我过来的,有几个钉子户需要您帮忙处理一下。”
“东西呢?”鬼叔问。
“东西?”韩大林先是一愣,没明白鬼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很快又反应过来,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纸条递了过去说:“是这个吧。”
鬼叔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说:“是,我会尽快处理。”
韩大林站起来说:“那我就回去向郦总复命了,不打扰您了。”
“慢走。”鬼叔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点点头说道。
身边的驼背男子送韩大林出门,走出鬼叔的房子回到车里,开出了一段距离韩大林长出一口气,骂了一句:“他娘的,刚才竟然紧张了,把郦总交给我的纸条都给忘了。”
鬼叔给他的感觉是人如其名,果然是像鬼一样的阴森,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很紧张,可郦总却对他十分恭敬,因为有很多棘手的事都是这位鬼叔帮着悄无声息的处理的,所以韩大林更不敢得罪鬼叔了。
韩大林曾经私下问过郦总这位鬼叔的来历,郦见波怔了一下问:“大林,你见过鬼么?”
韩大林茫然的摇摇头,郦见波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他就是鬼。”
到现在韩大林还记得郦见波当时说那话的语气和表情,一向胆子很大的韩大林当时就被吓得后背全是冷汗,他结结巴巴的问:“他……他……是鬼?可……可他白天的时候明明也能出来……”
郦见波挥手打断他:“他就是一只活着的鬼,因为没人知道他真正的面目,没人知道他的年龄,更没人见过他睡觉,你说这样的人不是鬼是什么?”
“他身边的那个跟班才是戴着面具的呀,鬼叔咱们不是经常能见到他么,长什么样都看见了啊。”韩大林道。
“如果你问其他见过鬼叔的人,他们能给你的回答绝对会让你收回刚才的话,因为每个人见到的鬼叔都不一样。”郦见波道。
对于郦见波所说的话韩大林是深信不疑的,只是相信是一码事,能想通则是另一码事。开车逃也似的离开了鬼叔的住处,路上给郦见波回了电话,说纸条已经交给鬼叔了,郦见波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郦见波挂断韩大林的电话也是思绪万千,想着自己建立如今这份产业的艰辛过程,那就不得不说这位鬼叔了,他可是居功至伟,回想起当年自己接触建筑业开始,凭自己刚开始的经济实力和人脉,根本无法拿下一些重要的项目,可建筑行业要想迅速发迹,必然要做大项目才能成功,正当自己苦于没有这个机会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叫赵仁均的掮客。
郦见波是在一个洗浴会馆见到的赵仁均,这人是南方人,来过北方几次,可是北方的有钱人对这个赵仁均并不了解,不知道他能做什么,更别说他索要的天价咨询费了。当时俩人在同一个桑拿房,郦见波跑关系、要项目到处受阻,心情差到极点,喝了点酒之后去会馆洗澡,赵仁均则是来北方给自己开拓事业四处碰壁,也是喝了不少酒之后去洗桑拿。
两个失落的醉汉在桑拿房里赤身相见了,郦见波先进的桑拿房,泼了几盆水之后,蒸汽让桑拿房里的温度迅速上升,郦见波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这时赵仁均晃晃悠悠的进来了,进来之后就走到水桶旁,又浇了几盆水,本来就热得有点喘不过气的郦见波就说了句:“哥们儿,够热了,别浇了。”
赵仁均放下了水盆,坐到木椅上说:“刚才温度还不够,现在才刚刚好,促进血液循环,加速汗液排出,舒服!”
郦见波说:“听口音不是北方啊,从哪过来的?”
“云省人。”赵俊仁道。
“来这干啥呀?”郦见波擦着汗道。
“做点生意。”赵俊仁随口说。
“来我们这边能做啥生意?”郦见波问。
“帮助别人更加成功的生意。”赵仁均有点不耐烦了,这个北方大汉怎么向比南方的有些妇女还啰嗦,打听起来没完没了的。
“我擦,吹牛逼呢呀,你要有那本事还用大老远的跑这里来?”郦见波很是不屑的说。
赵仁均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郦见波了。
喝了些酒的郦见波却来劲儿了,他说:“哎我说兄弟,你来我们这里,做成了几笔买卖呀?”
赵仁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们这的人目光短浅,根本不值得我去帮助。”
“操,没做成就说没做成的,说那些废话干啥,就特么的看不上你这样的,没啥本事就靠一张破嘴到处忽悠。”心情不佳的郦见波爆了句粗口。
赵仁均在北方可不敢随意爆粗,这里动手打架可是稀松平常的事,他一个外地人更不能惹麻烦了,他回了一句:“跟你说你也不懂,懒得理你。”
“你说吧,我就非得好信儿听听,要是你做的真是能帮我成功的生意,我就成全你这第一单买卖了。”郦见波道。
赵仁均拿下脸上的毛巾打量着郦见波,“我做的生意是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你想做什么得跟他去谈,只要他答应给你办事,除了他要的酬劳之外,你还得给我五万块钱的介绍费。”
郦见波听完都有想要打赵仁均一顿的冲动了,心说这个王八蛋还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货,也不知道他介绍的是个什么人,还能是市长、省长啊?竟然敢要五万块的介绍费,尼玛别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咋地。
赵仁均看郦见波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说这个土包子肯定是没有那么多钱,光是我这介绍费就让他咋舌不已了,瞧这样已经吓傻了。
郦见波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憋住,哈哈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把赵仁均给弄楞了,“你笑什么?我就说吧,你们这地方的人目光短浅,根本不明白我所说的。”
“谁说不明白你说的,我明白了,你这就是无本的买卖,全靠你这张嘴忽悠,能不能挣到钱得看有没有傻子上你的当,哈哈哈哈,兄弟你特么的真是太有才了。”郦见波大笑着说。
赵仁均被这话给刺激到了,他回呛道:“我看你就是拿不起五万块钱的人,少在那贬低我,我可不是骗子。”
郦见波笑道:“五万块钱我还真出的起,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我这钱。”
“有啥不敢接的,你敢给我就敢拿。”赵仁均道。
“那也得先让我知道你给我介绍的是啥人,这五万块钱花的值不值个。”郦见波仍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说。
“那是自然了,我已经说了,这钱是等你见过那人之后,他答应了给你办事我才收,他要不帮你办事,你给我钱我也不会要啊。”赵仁均正色道。
“那人在哪?啥时候能见到?”郦见波问。
“人在京城,你要是想见我现在就联系,两天带你过去见他。”赵仁均道。
“他都能办啥事?”郦见波看赵仁均不像是说谎,就问道。
“能办的事很多,你先衡量好你要办的事值不值多少钱,看你是喝酒了,别说醉话给我吹牛皮玩。”赵仁均也说出了自己疑惑。
“我擦,钱我肯定拿得起,不过我要办的可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事,你确定你介绍的人能办了?”郦见波豪气的说。
“去了你自己谈,如果他能答应你,那就准能成。”赵仁均道。
“好,你联系吧,我还就真跟你杠上了。”郦见波道。
两天之后,赵仁均带着郦见波坐火车去了京城,几经辗转在京城郊县一个靠山的村子里见到了鬼叔。
一路上郦见波几次打听要见的人赵仁均都说你见了就知道了,现在更是忐忑不安,心说这货带的路怎么越走越偏,还非得在下午出发,难道是要赶夜路谋财害命,自己来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就带了几千块的路费,还跟赵仁均说好了事成之后回丰城给钱。
见鬼叔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鬼叔的房子是村子最东侧单独的一栋紧挨着山盖的平房,村子的人家已经陆续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可鬼叔的这栋本就老旧的房子还是黑乎乎的,在门口等待时候郦见波问赵仁均:“灯都没开,家里没人吧?”
“有人,已经说好了今天过来,肯定会在家等着的。”赵仁均道,说完就拍打院门。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驼背还蒙着面的人,拉开门栓就转身往回走,赵仁均示意郦见波跟上,郦见波指了指这个驼背的人小声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人?”
“不是他,这是跟着他的仆人。”赵仁均小声的说。
“仆人?什么年代了还这么牛逼。”郦见波有些不解的嘟囔着。
“别乱说话。”赵仁均赶紧制止了郦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