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佑这人也算热心,坐了起来:“我以前一直在马戏团做事,去过好多地方。这回不是正在打仗么,马戏团也散了,我就只好先来这边混一阵再说。”
他一坐起来,杨定远才发现他腰上别着三把刀。俄罗斯的大列巴又干又硬,很多人身边都带把小刀子,杨定远自己在煤矿时也搞了一把,不过刘昌佑带着三把刀倒是少见。刘昌佑见他注意自己身边的刀子,又笑了笑,拍拍腰间道:“这是以前吃饭的家伙,我在马戏团是玩飞刀的。”
杨定远暗暗松了口气。他实在有点怕再碰到马天化那伙军人,不过刘昌佑显然不是军人,他的心多少也定了些。现在反正还有点闲,就坐着铺上和刘昌佑两人闲聊。聊了一阵,那大工头老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瓮声瓮气地说:“吃饭了,吃完了就开工。”
木材厂里都是力气活,伙食倒还行,馒头管够,还有一大桶汤。吃完了饭,杨定远便也跟着人上山干活。抬完一根木头,跟帐房领块筹子,月底结帐用。抬了一天木头,回来时杨定远只觉两条腿都发飘,跟踩在棉花上一样。回到工棚里吃完了饭,他正想躺下,刘昌佑道:“杨兄,出去溜溜吧。”
杨定远累得四肢发软,实在不想出去,便道:“我太累了,实在不想出去。”
“就是累,所以得出去溜一圈,要不然,脚筋就僵住了,明天一睡醒连步子都迈不开。”
杨定远听刘昌佑这样说,便下了铺。见一边霍敬奇已躺下了,说道:“霍大哥,出去溜一圈吧。”
“溜啥,累得跟死狗一样。”
霍敬奇翻了个身,也不理杨定远。他只道拉大锯轻松点,干上了才知道这活也不是容易做的。西伯利亚几千年没人烟了,树都长得疯了,木头结实得跟铁块一样,锯齿拉上去,哧哧地都似乎冒得出火星,坐在地上拉了一天大锯,现在累得连曲都不想唱。杨定远见他不出去,只好由他,跟着刘昌佑出了门,一路踢踢腿。说来也怪,本来累得不想动,但真走动了,渐渐地又感到舒服多了。刘昌佑看他的模样,在一边道:“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吧?”
杨定远点点头:“多谢你,刘兄。”
“客气啥。”
杨定远犹豫了一下道:“刘兄,你那飞刀是怎么练的?”
刘昌佑一怔,问道:“你要学这个?”
杨定远干笑了笑道:“我见你这一手很了不起,要是能练成了也好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