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血战（6）

2018-04-15 作者： 燕垒生

二十一 血战（6）

这便是命运？阿列克塞想着。他虽然出身哥萨克，读的也是军校，却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容易落泪，容易感动。与刀和马相比，他更热爱的是诗。他喜欢普希金的诗，也喜欢莱蒙托夫的诗。而当代诗人中，他更喜欢叶塞宁和勃洛克。特别是勃洛克，很多诗他都能背颂。对这个年纪稍长于他的诗人，阿列克塞几乎是崇拜，以至于理想就是假如有机会去彼得堡，就一定要拜会一下勃洛集，把自己的诗集献上请他点评，再说一下自己对勃洛克新写的长诗《十二个》是多么喜爱。

《十二个》。那十二个布尔什维克，却是以圣徒的形象出现。勃洛克的这一手法让阿列克塞崇拜得五体投地，也让他如此沮丧，因为从勃洛克身上，阿列克塞觉得自己是如此缺乏诗才。只是，当他看到哥萨克队列中冲上来的克拉斯诺夫，一阵狂喜涌上了心头。阿列克塞知道，现在自己虽然没能写出《十二个》这样的绝唱，但战马与钢刀却能够让自己成为诗中那十二个赤卫队战士中的一个。

马如疾风，直冲向克拉斯诺夫身前。克拉斯诺夫身边的亲随骑兵也已发现了这个红军骑兵正猛冲过来，两个走在前面的立刻一催战马，迎了上去。

一左一右地迎击，对骑兵来说是致命的。在马上本来就很难兼顾左右，随非双方的战力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然而克拉斯诺夫的这两个亲随骑兵自然不相信这一点，他们自信，无论冲上来的这个红军有多么高强，也不可能超越自己。

两个哥萨克如同两扇门，重重地合拢。在他们看来，这个红军骑兵根本不可能冲到克拉斯诺夫将军马前。

克拉斯诺夫自己也这么想。然而，仿佛幻术，从两个哥萨克中间的缝隙里，阿列克塞的马突然冲了出来。在他的左肩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血已染红了半边身体，连马匹的左边也染得通红。在他的右手边，那哥萨克却无声地坠于马下。就在三匹马交错的一瞬间，阿列克塞根本没有顾忌左边那哥萨克劈开的刀，把全部力量都放在了右边。那两个哥萨克只道这红军会知难而退，哪想到他居然会硬冲上来。虽然左边的哥萨克在阿列克塞的身上留下一条深深的伤口，右边那人却被他一刀刺死。他紧紧盯着克拉斯诺夫。虽然他已受了重伤，但这伤势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在他心头，也只有一个念头。

取下克拉斯诺夫的性命。

“我等着召唤，我等着回应，

天地间却沉寂没有声音。

越过远方那枯黄的田埂，

让我的呼唤猛然间惊醒。

那是来自于昔日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