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铁蹄

2018-04-15 作者： 燕垒生

二十三 铁蹄

一阵风卷起了一团雪，狠狠地甩到杨定远的脸上。西伯利亚的初冬，就已经锋利得跟刀子一样。他带住马，看了看周围。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并没能挡住骑兵团的行踪，在风雪中，红色的红鹰团旗正在猎猎作响，倔强地飘扬在漫天雪花中。

这是一九一八的十一月底了。杨定远的伤刚好，归队才没几天，骑兵团就接到了一个任务，马上前往一个叫维亚的小车站，前去接应那儿的任辅臣团。任辅臣团基本上是正规军人组成，而任辅臣本人早在一九零八年就已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党，因此他这一团完全按照红军的编制和装备，战斗力比王德林的一团更强。维亚是个小站，本来也由捷克斯洛伐克军团控制。以前在乌拉尔地区，高尔察克临时政府军曾经占据了全面上风，红军指挥官布柳赫尔一直在苦苦支撑。但随着苏维埃政府越来越注重东线战场，而中**团的加入也使得红军的实力有了很大的增强，因此现在红军已经开始转入反攻，任辅臣的团正是这一次攻击的先锋部队，配合红军第17团行动。

莲娜，现在我才真正懂得了为什么我要成为军人。

杨定远想着。在他没能捉住大头，第一次产生了要当兵的念头后，就没有多想，就觉得当兵是天经地义的。陈振中与阿列克塞相继战死，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怀疑当兵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怀疑像一条毒蛇一样缠绕在杨定远的心头，几乎让他失去了在军中坚持下去的信心。但与莲娜相爱后，他懂得了成为战士的真正意义。

一个真正的战士，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守护。狂风将飞雪一团团砸到脸上，杨定远却几乎感觉不到寒冷。在他二十四年的生命里，第一次爱情已经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畏惧与不安，战争与饥寒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骑兵团在风雪中行进着。仅仅这几个月，骑兵团已经成为一支劲旅，布柳赫尔期望着红军骑兵能与能与白军骑兵全面抗衡的时候几乎一夜间成为了现实。他看了看周围，现在骑兵团的士兵已完全蜕去了刚成军时的稚嫩，漫天风雪中，就如一把出鞘的钢刀。

“定远，你的伤怎么样了？”

霍敬奇这时打马到他身边问道。杨定远道：“霍大哥，没事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大意了，落个老病根可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