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郑观应、王韬、康有为等人为首的则开始探索维新改制的道路,他们被称为维新派。光绪九年,康有为到北京参加顺天乡试,没有考取。南归时途经上海,购买了大量西方书籍,吸取了西方传来的进化论和政治观点,初步形成了维新变法的思想体系。而中法战争,更加剧了他的这种思想,他开始著书讲学,吸引了大批人物学习。
谭嗣襄、谭嗣同两兄弟、唐才常和他们的师傅欧阳中鹄,天津任北洋水师学堂所属驾驶学堂“洋文正教习”的严复等人,
而与此同时,社会上还传播着一种造反理论,号称要杀奴复汉,改变五千年未有之乱局。广西十万大山,山东响马,广东天地会等多有异动。便是在直隶省,也有人在私下传播。这种人被称作造反派。
造反派与革命派不一样的是,造反派很多人都是走的武装割据的道路,扯起大旗当大王。至于有没有理论,那不重要。
清廷经过刑侦,抓住一位跟随胡宗海入京宣扬反清理论的的天罡,严刑拷问之下,得知川北反贼派出了三十多位天罡,联络义和团、白莲教、哥老会、天地会、洪门、青帮等会党势力,潜伏各地。
而军政府也首次被清廷许多有识之士列为首要目标。
革命派、洋务派、维新派、造反派,各自宣扬自己的理论,寻找支持,而四川叛乱的消息也越来越变得广为人知。
川北叛乱已经有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川北大部为煌汉军政府占据,军中有五虎上将,不负校尉石忆达,无当校尉王大虎,神策校尉张武穆,破虏校尉郭破虏,太平校尉石敢当。
大将军王摩则亲率平城、摇黄、羽林三军坐镇保宁,盘踞保宁、龙安、太平、夔州、绥定、顺庆六府之地,号称有十万精卒,实则有三万精兵。陕甘、松潘兵被死死挡在秦巴山脉的天险之外,木雅部裹挟康巴六部一起投靠,听说新组了一部骑军,号为骠骑军,由霍骠骑统领。
更可怕的是,天下文宗王闿运投靠军政府,行种种乱法妄政,非议清廷。军政府更散布天罡地煞,将檄文、挑动满汉矛盾的反清书籍大肆印发,散布天下。
清流党多与王闿运有联系,由此,遭受了重创。以中法战争为界线,清流分为前后两辈。
前辈以军机大臣李鸿藻为首领,陈宝琛、张之洞、张佩纶、宝廷、黄体芳、邓承修等人为健将;后辈以户部尚书翁同龢为首,盛昱、王仁堪为中坚,接着又有文廷式、志锐、黄绍箕、丁立钧、张謇等参与。
王闿运投靠反贼,前清流只有张之洞等少数几人幸存,其余人多半被革职查办,后辈清流开始崭露头角,登上舞台。
他们还发布檄文,选布束发易服令与剃发易服令对抗,没收所有土地平均地权,号召汉人督抚和汉人豪强起兵自立,或者是拥兵自保。山东境内的白莲、天理、义和团等邪教多有被蛊惑的。
川北煌汉贼心最野,川东刘汉贼势最雄,川中明贼最富。这是朝野包括洋人对四川反贼的认识。
川东为反贼汉王刘靖仇占据,旗下有左右丞相,四王十帅,占据了川东,川南,黔北数十州府,数路大军,号称八十万人马。
刘汉贼三路大军,一路攻向云南,一路正在一次又一次的猛攻被护****堵住的出川要道,还有一路则从石硅厅一路攻向巴东,试图打通长江水道。
护****加上苗民和源源不断的军援,才堪堪把他们抵挡住。最危险的时候,差一点,刘坤一的帅帐都要被攻下,还好一个叫徐大明的军士救了他。而巴东方向,则是湖北方面重兵堵住。
川中川西贼为自号为民,反贼头子杜若飞号称明王,反清复明,占据绵州、茂州、邛州、杂谷厅、成都府诸县,仅仅成都城还牢牢控制在丁宝桢的手里,周围府县尽数沦陷。
为了守城,丁宝桢数度咳血,不知道还能坚守多久。川中成都平原历来为物华天宝之地。明匪在此,真的是刮地三尺,富得流油。
而且,杜若飞不反对甚至是非常支持和洋人的接触。川东是见洋人就杀。川北反而没有多少洋人。
但这三路反贼守望相助,仿佛约好了似得,划定了势力范围。
据闻是军政府一个叫贺相的人提议的,以投降的清官为使,说和其他二贼、三贼约为兄弟,互通有无,先入京师者为帝,效仿当年项羽说先入汉中者王。而成都城攻破后,财物女子都有川东川北贼的一份。
其他还有各路小贼,如潼川府北方的乞活军、川南的凉山彝贼、川西作乱土司等等。
如今的蛮清朝廷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一方面,慈禧太后加强对现有控制地的控制,严刑峻法,把守险要,严查各种通贼事宜。
同时,清廷重组血滴子,招募武林人士,悬赏缉拿各路反贼,行刺反贼头目。在这种情况下,山东白莲、天理等损失惨重。而大刀王正谊、孙禄堂等有名的直隶山东武林人士也被派人下令,必须去参加军政府发起的武林大会,择机刺杀其头目。
另一方面,清廷又宣布编练新军,启用荣禄、怀塔布等满臣新秀,选用满蒙八旗子弟,用洋枪洋炮和洋教官操练。
但八旗子弟不堪用。不得已之下,慈禧令李鸿章进献汉军大臣,编练汉军,在军务政务和经济上更加依赖汉臣,也更加防备汉臣。
刘铭传、叶汉超、丁汝昌、聂士成等淮军大将个个加官进爵,袁世凯等淮军新秀也开始崭露头角,连被革去督、抚职的张树声、潘鼎新也被重新启用。并且,由病重的左宗棠出面,成立了京师武备学堂,旨在培养军官操作洋枪洋炮,学习洋操。
与此同时,清廷对地方的盘剥也越来越重。一方面是扩军备战,一方面是满汉大臣享乐之心不死,以天下为私产,予取予求。
慈禧的当务之急是首先重新修建皇宫西面围绕三海的、有许多亭台楼阁的御花园,它位于北京的中心;然后是建造在城外西北的避暑离宫。这都需要大笔的银子。
6月,她命令满洲的四大富裕贵族帮助苑囿的建设,即伸手要他们捐钱,包括完颜崇厚(其人私自与俄订约,许以多处通商、优惠征税、修建铁路、西北各城设领事馆、俄国永远占踞伊犁城一带等条件,遭全国上下反对,被捕入狱。参与洋务运动,创办最早的近代军事工业天津机器制造局)。
这四大家族和另外其他几家共捐出二十四万两。而其他官僚和旗人也没有停止对民间的盘剥。
地方上,被加派了更多的税务和敬献,加上洋货的冲击和物价的冲击,破产成为流民的人不计其数。
6月9日,清政府代表李鸿章与法国公使巴特纳在天津正式签订了《中法新约》。全国舆论大哗,因为,法国不胜而胜,清廷不败而败。
列强看透了蛮清色厉内荏的虚实,再度开始新一轮的半殖民侵略,沿海诸省破产者倍增。
并且,由于重要粮食产地和其他物产地的四川不能出物产,而各省不但要填补上这个缺口,还要给大军筹备物资,所以,商人趁机哄抬物价。但问题是,这些缺口产生的市场,本来就已经被洋人瓜分,洋货大规模冲击,搞得许多商人血本无归,牵连的许多农民和贫民也彻底倾家荡产。
蛮清的货币是白银为主,但历次战争,白银因为赔款和掠夺,大规模被弄到洋人的手里。所以,白银外流导致了银贵钱贱。
一两银子本来是兑换1000文钱,但在**战争前夕,银一两所换制钱已达一千二三百文,最高达一千六百文。根据资料,1847年2167.44文,1848年2299.34文,1849年2354.98文,1850年2230.32文。道光末年,银钱比价已是嘉庆初年与**战争前的一倍,甚至更多。
而光绪年,这种情况也丝毫没有得到好转。内地好一些,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例如王摩所在的保宁府,甚至还保持了一两兑换1300文的规模。但沿海地区,真的惨的没办法说。
原本本来就因为银贵钱贱的情况导致钱庄(钱铺、钱店、钱局)、银号、票号经营失利而“关闭十有二三”,所存票帖“大半无从追讨”,以至经营信用的庄主、票主等因不能维持信用而纷纷破产,成为当时的普遍现象。
胡雪岩和山西票号的绝大多数,多半因此没落。而牵连破产的人,也是不计其数。
商业凋敝、手工业破产,而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更是生不如死。
银贵钱贱,有形无形中,农产品价格降低几倍几十倍的比比皆是。可问题是,蛮清规定交纳赋税必须用银两而不是物资抵扣。所以,农民一年到头种多少农产品,都必须要先交了五六七八九成的佃租,再卖掉一大部分去交税,最后才是自己的口粮。
原本日子虽苦,偶尔打打零工,起早摸黑的还能勉强维持。可现在,压根没办法维持下去。
因为,往年和现在账面上交的都是五两,换成制钱也就是7000文左右。以前一斤粮二十文,现在一斤粮才是十文。这还不算,以前一两银子是能兑换1400文制钱,现在要2500文制钱才能兑换。而且,除了这五两,额外的摊派更多。
生活苦也就罢了,还被歧视,被当做奴隶一般的喊打喊杀,换了谁能活下去?
民生凋敝,蛮清税也收不上来,上层的享乐不能听,给洋人的赔款不能听,税不能停。所以,能收税的地方就加税,狠狠的收。不能收税的地方就暴力收税,收拾那些抗税不缴的暴民。
这个时候,酷吏和满清十大酷刑就派上了用场,什么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刷洗,弹琵琶,抽肠,骑木驴……
饱受剥削压迫,财尽苦极,走投无路的广大农民,被迫铤而走险,晚清末年全国各地抗捐抗租斗争和会党起义此起彼伏。各行各业衰败凋敝,人民深受其苦,满清政府因而陷入“税金不能入库,国家濒于破产”的危险境地。
沿海更离奇的陷入了米荒,一派乱世景象。
但在内地的大巴山深处,那里的人民却在开展如火如荼的建设。而源顺镖局的镖队,终于踏上了汉中府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