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山城潜踪

2015-09-20 作者： 焚林

第九十七回 山城潜踪

离晋国京师大约五百里开外有个一个小小的山城叫作樊城，这里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平日里客商不多，可这阵子晋、梁两国剑拔弩张的情势之下，有许多从边境回流的边民拥到了这山区小城里来。小小的樊城，连街道都比平时拥挤了许多。

楚霜霜在一间客栈的二楼向下望去，对面那个卖针线的、隔壁那个卖臭豆腐的，还有那个背着个大箱子走来走去叫卖的货郎，大约都是“自己人”了。

“这里绝对安全！”阿弦昨天才保证过。

此刻，堇在楚霜霜的面前，而且是跪着的，她平日目无表情的脸突然之间生出了两朵红云，可她的眼神却是在闪躲。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侧妃，想不到这丫头倒是滑头，居然勾引起王爷来！”铃兰的年纪比堇小一些，却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说话，“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教训一下她？”

“哎哟，可不敢打得太伤吧？侧妃，就随便抽她三鞭就行了！”小沅向秀竹递了个眼色。

秀竹叹气，她搔了搔头没有接口。

“喂！你的台词！”小沅急了，低声对秀竹说。

“忘了！”

秀竹并不羞愧，她知道阿弦正在门外“候命”，也知道自己要演戏，可就是记不起那简单几句话。

“打吧！”楚霜霜无奈，她索性一挥手，准备假戏真唱！

“啪”的一声响，铃兰把手中的鞭子抽了一下，便准备真的抽下去了。

楚霜霜突然一皱眉，她一伸手，示意铃兰停下。

“走掉了！”楚霜霜叹气，“起来吧，堇！”

堇却并不起身，她就这样用膝盖“走“到楚霜霜的面前说：”主子，堇……”

“傻丫头！你要是觉得在我身边不好，那我就送你和阿弦远走高飞，你啊，别整天想着回老太婆那里送死！”

“可太皇太后她……”

“只手遮天？恐怕未必吧？”楚霜霜轻轻抛着自己手中的飞刀玩，“等我的孩儿呱呱坠地，本侧妃就要她好看！”

“主子，你是说……”铃兰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不用这么残暴！”楚霜霜冷笑，“韩王为大将，秦王为副将。这次对抗梁国，还让平生带着镜花水月作为支援。只要这三个人能够渐渐有了默契，韩王的军队、秦王的人望、平生的情报体系，尽入我手！”

“这、怎么做到？”

楚霜霜冷笑不止，她可不会跟这帮小丫头说“我准备用催眠术暂时控制住韩、秦二王！”

“主子，你说这场仗要打多久？胜负……”秀竹有些担忧地问。

“本来就是兵凶战危，谁知道呢？我就负责生孩子而已！”楚霜霜笑了，她摸了摸越来越明显的肚皮。

“躲到这里来的确是个好法子。这一两个月来既看不见顾惜缘的脸，又不用提防人家来找麻烦！”铃兰笑嘻嘻地过去帮卧榻上的楚霜霜按摩双腿。

“别顾着说了，还不扶堇起来？”楚霜霜敲了铃兰一下。

“哼！她自己不会起来吗？”铃兰吃痛喊冤，“大费周章，不会直接把心意跟阿弦大哥说吗？”

“哪有女孩子自己送上门的道理？”楚霜霜皱眉，这句话一出口却提醒了她，她突然望着堇的双眼说道，“堇，你很累了吧？”

堇不知何故，居然重复了一遍：“我、的确很累了。”

说罢，堇的双眼慢慢合了起来，就此沉沉睡去了。

等到堇醒来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微弱灯光的客栈房间内，自己的面前就站着一脸迷惘的阿弦，俩人的间距几乎不到一步。

“你？”堇突然涨红了脸，她慌忙退后了两步。

阿弦苦笑道：“是你将我打晕弄来这里的？”

堇摇头，她心头狂跳，这么近距离看见阿弦，她的心情很复杂。打小就有俩个念头在她的脑中盘踞生根：“嫁给阿弦！”“杀了阿弦！”。这种心里交战让她只能远远看着这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堇从来不肯离阿弦这么近。

不小心会抱住他？还是不小心会杀掉他呢？堇不知道，她想逃！

阿弦突然凄然笑道：“看来，再过些日子要叫你赵侧妃了！”

堇一听到这个姓氏，她整张脸变得惨白，腰间短刀早已握在了手中。

“怎么？现在想报仇吗？”阿弦苦笑着抽出自己的佩刀，“我可没打算垂手受死！”

堇剧烈地颤抖，她想起了京郊那个长长的坡道，想起了那辆装满了自己亲人的板车。

在那天黄昏，俩个六、七岁大小的小孩在俩个老仆人的帮助下慢慢推着那辆板车向着坡道的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