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潘老

2015-11-02 作者： 柠檬

第二百六十五章：潘老

潘老骑在骆驼上，看着楚穆歌的目光里，带着长者的关怀，“楚公子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不知是从哪里来？”

楚穆歌也不介意他的称呼，她自然是不能说实话的，于是回答说：“在下梵天城人氏，实不相瞒，在下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来柔然主要是为了一睹这塞外风光。”

潘老闻言，一脸的赞同，“这漠北风光的确值得一看。”

这潘老似乎对这片大漠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从他此刻深邃的眼睛里可以看的出，楚穆歌本来就对着大漠无限遐想，于是就对他说：“我曾经听朋友提起过这里，天地相接，黄沙漫天，自成一景，今日一见，方知百闻不如一见。”

潘老十分认可她的话，点点头说：“很多人都只知沙漠凶险，却不懂得欣赏无边大漠的美丽景色。”

潘老似乎对这大漠的环境很熟悉，楚穆歌刚好跟他请教，“潘老似乎也不是本地人，却又为何对这里这么熟悉？”

这潘老一生钟情大漠无边无际，平日里儿孙不与他谈及此，难得碰到个知己，此刻听楚穆歌问起，立即就打开了话匣子，听他娓娓道来。

原来这潘老的祖上是做瓷器生意的，他小时候跟着父亲出来走货，来过一次这里，从此就对这片神奇的天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讲，说是情有独钟都不为过，那之后，他就记住了这里，长大一些，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之后，只要是有机会，他都要来这里看一看。

“老朽的家中只是小本生意，自我接手之后，几十年来一直都是从事老本行，这一年中若是不来上一两回，心里就惦记着，每一次来这里，总觉得这片无边的天地让人分外的舒畅，而且每次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按照他说的，每年抽空也要来上个三五趟，除了曾经的撼动之外，更多的，是对这里人文风俗的喜爱，用他的话说就是，“这塞外风光无限美好，是久居城镇的人永远不能体会到的心旷神怡。”

见他一脸神往，楚穆歌问他：“潘老既然喜欢这里，为何不干脆在此地定居？也省的跑来跑去。”

潘老闻言却是长叹了一口气，对楚穆歌徐徐道来：“你有所不知，老朽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只是这边塞时常发生战乱，又有许多异族出入，不打仗的时候还好，可但凡一打起仗来就是个民不聊生，头一个遭殃的就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

说到这里，神色间有些不甘，更多的却是认命。

“老父还在世的时候，就不准我任意妄为，后来成了亲又要顾念着妻儿，时间久了，便也渐渐放弃了这个念头，尤其近几年岁数大了，孩子们慢慢接手了生意，连最小的孙子都会喊‘爷爷’了，想着人就这么一辈子，有时间不如在家陪陪亲人，也就不折腾了，这次来，也算是跟念念不忘的天地告个别，我老了，不如趁着还走得动的时候，来告个别，也算是不留遗憾。”

楚穆歌听他说的鼻子直酸，此刻见他两鬓发白，才意识到他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到他，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里突然变得难受起来。

楚穆歌一时间不知怎么开慰，就与他说起了旁的，“潘老可知道，这通往烟城的官道是何时修的？”

潘老并未多想，这注意力果然就被转移开了，向她解说道：“说起这官道，也已经有着近百年的历史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跟老父来这里的时候，当时就被这沙漠中的一条路震惊了。”

楚穆歌深有所感，又听他说：“可见我们的先人是何等的智慧，一双手开垦出这样的一条路，将这与世隔绝的大漠与外界紧紧相连在一起，为后人们留下了珍贵的瑰宝。”

楚穆歌赞同的点点头，初见这官道的时候，她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样伟大的举措必然流传万年，心里不免对那当初想到在沙漠中开一条路的先人竖起一份敬意。

难得见到年轻人喜欢听老人家说这么多话，潘老心里开心，又说了些关于这沙漠的故事，都是他经商这么多年来，或是听说的，或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其中最让楚穆歌感兴趣的，还是这沙漠双害。

只见潘老一脸回忆的表情，苍老的声音在这一片金色的天地中，缓缓传开，“来过这塞外的人都知道，这沙漠里有两害，一是天灾，二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