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歪了歪头,看着她,一脸委屈的问:“你不喜欢我吗?”
“对不起,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别说是小号的史蒂夫,就是大号史蒂夫也见不得林兰受委屈的模样,只要她用她那双大眼睛满含泪光的盯着史蒂夫瞧,他就什么都得答应了,“但是,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
就算是一场艳遇,史蒂夫认为也不可能落到自己头上,除非他有巴基的身高与俊脸,以及他总能让女人沉迷的俏皮话。
“那为什么,你要把我推开?”她才没搞错呢,就连手足无措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
老天,史蒂夫的这些小动作居然时隔七十年都没变过,真是可爱死了。
“我,我很抱歉。”史蒂夫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她,像她这样的女孩儿,很难让人见过第一面就会忘记,“我并不想要推开你,我只是,事实上我有遗传病,有,有哮喘,猩红热,还有别的。我母亲是肺结核病房的护士,她受到感染,无法医治去世的。也许,我也可能是病毒携带者,当然只是有可能,医生说我现在没有肺结核症状。”
林兰不禁露出心疼的眼神:“是啊,我知道,我是说,医生说的没错,你只是有点哮喘和。”她顿了一下,“和别的,不会影响接吻。”事实上,眼前的史蒂夫真的是脆弱不堪,她都想一辈子留在这里保护他。
林兰的手机在裤兜里已经自动开启了接听模式,应该是那边的人觉得她一直不接电话所以着急了。然而,当史蒂夫从电话里知道林兰在做什么后,不停的对着听筒说“饶了那时的我吧,他经不住太大的刺激”之类的恳求。
但林兰完全置若罔闻,她的眼里只有史蒂夫。
不是那个大个子史蒂夫,而是像小豆芽一样的史蒂夫。
“我很抱歉。”小豆芽见女孩儿愁云满布,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我不想伤害你,可我们彼此都不了解。我不是指你太随意,我是说,我们总得需要点时间互相熟悉一下。”
“洛兰。”林兰道,“你可以叫我洛兰。”
“我想,这不是你的真名字吧?”即便激情过后脑子有点混乱,但史蒂夫依然能立刻判断出对方自我介绍后的真伪,他舔了舔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香甜,“你是,吉普赛人?”
“吉普赛?”这倒是新鲜,通常老外顶多问她是不是日本人,第一次有人说吉普赛,“我是中国人。”
“中国!”史蒂夫很震惊,“我猜你一定是逃难过来的吧?”
“逃难,逃什么难?”林兰有点不明所以。
事实上,这个年代大部分的老外恐怕还对中国极其陌生,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中国是什么国家。而史蒂夫马上给予了反应,是因为他关注着世界战事,中国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全民抗敌的炼狱中,这就是为什么他觉得林兰是逃难来的。
“我知道中国正在打仗。”史蒂夫道,“我也想为你的国家尽一份力。”
林兰这才醍醐灌顶:“啊,是,我是逃难来的,可我现在没有去处。”
“原来你是偷渡……”史蒂夫立刻闭上了嘴,然后小声说“你这样很危险,没有身份的话,你会被抓起来关进监狱。”
林兰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那我怎么办?我没有亲人了,他们死在战场,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她抓着他的胳膊,紧张的说,“史蒂夫,我不想进监狱。”
“我不会让任何人抓走你的。”每当林兰叫他名字时,史蒂夫就有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他得保护她,“你可以暂时……”
突闻男人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林兰将史蒂夫拉到一旁,躲进了拐角。
“嘿,史蒂夫!”这声男音高亢有力,还带着一点小轻浮,“有人看到你被一个大块头带到了这里,你还好吗?”他在中途停了停,想必是看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大块头正趴在地上,额头顶起一个肿包,“史蒂夫?”
这人正是詹姆斯.巴恩斯。
史蒂夫通常叫他巴基。
巴基担心自己的哥们儿又被挨揍了,史蒂夫不肯服输的性子每回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有一次差点被人打断了脊梁骨。巴基可不希望在自己即将赶赴战场前看到好哥们瘫痪在床,这要他怎么安心打纳粹。
不过,眼前的一幕令他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史蒂夫在和一位姑娘接吻,他那双连五公斤的沙袋都举不起来的手,居然还放在那姑娘的胸前两处。
是的,这当然又是林兰的小心思了,她知道未来史蒂夫会跟佩吉谈一场不算恋爱的恋爱。但现在,小豆芽是她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小豆芽也没办法反抗。
欺负不成大号的,小号的也一样。
林兰在巴基出现的那一刻,把史蒂夫的双手紧扣,迅速摸上了自己的胸。
电话这头的大号史蒂夫已经放弃了,他知道玩心大起的林兰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希望她不会当着巴基的面打他的屁股。史蒂夫坐在一边,努力回忆自己二十岁时,是不是真的经历过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火辣一刻。
但他对天起誓,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香气和模糊的林兰的脸,他完全想不起来任何。
不应该啊,史蒂夫抱着头沉思,他后来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把自己的初吻和第一次摸女人胸这么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巴基都记得她,还记得那么清楚,说明林兰不但存在过,还与自己的好兄弟走得很近。
难道在北冰洋下面被冻坏了脑袋?
托尼挂断了电话,留下了一条简讯,大意是“吃干抹净后赶紧打电话回来”。
然后,他对史蒂夫道:“队长,分享你第一次的感受怎么样?现在的洛兰可是很火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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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史蒂夫答应不让任何人抓走偷渡到美国来的女孩儿,所以他决定暂时将林兰带回自己的家,也许还能拜托巴基在临走前给她找个像样的工作,毕竟他认识很多姑娘。
林兰毫不意外史蒂夫会把自己的随口一说当真,并已经在打算给她找工作的事,这就是史蒂夫.罗杰斯会做出来的行为。
而这样的行为格外迷人。
巴基第一次羡慕起史蒂夫来,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好兄弟有任何缺陷,但他总没有自己女人缘好这是事实。然而今天,就在这一刻,这位来自中国的姑娘从头到尾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好吧,他对中国姑娘不了解,但巴基自认今天的詹姆斯.巴恩斯一定非常帅,他穿着军装,身材挺拔,还专门修过胡子。
他这一路走来可是吸引了许多美貌女士的目光。
但除了一开始,女孩儿看到活生生的巴基站在她面前表现出了一点激动外,之后就只关注史蒂夫了。
“我明天就要去英国,詹姆斯.巴恩斯中士,107队。”巴基将自己的军帽扶正,试图将林兰的注意吸引过来。
倒是史蒂夫道:“我本来也应该去的。”
林兰看得出他现在非常失落。
巴基是个可爱活泼的小青年,简单的短,浓厚的眉毛,还有蓝色的瞳孔,全都以协调的比例刻在他饱满而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天生的自带笑意很有亲和力,特别是说话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用深粉色的舌尖轻舔嘴唇。
也许,这是他在勾引女孩子的小手段。
巴基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桀骜和痞气,在看到林兰的一瞬间就在以自己认为最有吸引力的角度放着电。
难怪史蒂夫说过很多次,巴基非常受姑娘欢迎,当时林兰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他的形象和性格绝对是时下,哪怕是到了现代也会受到不少女孩儿追捧。
而这样的人,年纪轻轻,正值风华,却为国捐躯,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所以,当她听到巴基报出自己的军队名称时,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并对巴基投以温和的笑容。
如果在前一刻,巴基还在怀疑女孩儿的用心,是不是为了掩饰偷渡身份随便找了个老实家伙勾引以便安身落脚。那么这一刻,他基本上已经宣布举白旗了,那样的眼神如此令人心动,管她是干什么来的,自己和史蒂夫又不是有钱的公子哥,难道还怕她劫财?
“我真后悔这是我的最后一晚。”巴基呆了许久才接着道,“我本来为你找了舞伴,史蒂夫,但我觉得可能不用了。”
史蒂夫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林兰的肩膀,起码得遮住她的胸和大腿,史蒂夫认为,他希望回去后,母亲的衣服能有哪怕一件她可以穿上身。
“舞伴,我们晚上要去哪儿?”
巴基将一份报纸递到他手里:“未来。”
报纸的头版写着“未来世界博览会”,主办人是大名鼎鼎的霍华德.斯塔克,那是一个非常盛大浓重的游园会。
林兰没有在意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而是低头闻了闻他外套上的味道,不禁感到无比亲切。不知道离开这里时,能不能把这件衣服给顺走回去做纪念?
史蒂夫的家很狭窄,如果,他们把这种充满了潮湿霉的难闻气味儿的,底下仓库改建的临时居所叫做家的话。但不得不说,很干净,当然也不全是,巴基的地盘就显得不那么整洁了。
史蒂夫和巴基住在同一屋檐下,不足十平方米的屋子连厕所也没有,只有两张单人床和被老鼠啃了无数洞的床头柜。墙上立着一个不太高的衣柜,实际上,里面也没多少衣服,左面的门还是坏的,门板就搁在了旁边。
林兰一眼就认出了史蒂夫的床,她一直以为史蒂夫是受过军事化训练,所以才会喜欢将被子叠成豆腐块的形状(现在家里都是史蒂夫早上叠被子)。原来在参军以前就这样了,而且,他很爱干净,所有的家具已经旧的不行,却没有哪一个上面布满灰层,真是意外的现。
“很抱歉,我,我只能住得起这里。”史蒂夫感到自己的经济能力头一次受到了严重威胁,“明天我可以给你买一张新床单。”他指着巴基的床,“你可以睡在那边,我会帮你收拾出来,然后中间隔一层帘子,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睡在门口的位置,这样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你了。”
“没关系啊,很好了。”事实上,林兰是打算说“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不过,如果真这么说出口的话,也许两个纯情少年会将她当成站街女郎。
巴基道:“史蒂夫,那是我的床。”
史蒂夫回道:“今天是你的最后一晚,我想你没空回家。”
巴基一副好像很懂的样子:“好吧,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今晚我不回来,记得戴套。”他小声说,“我枕头底下有两个。”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想……”
虽然他们窃窃私语,但林兰却听得很清楚,她憋着笑意,以咳嗽掩饰。
史蒂夫身边的朋友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操心着他的私生活啊。
林兰趁两个男人不注意,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简讯。
只见托尼来一条严肃的信息:“不要玩儿得太过,小心改变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