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天,我不跟她说,生下孩子就可以离开,你说,她是不是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不摔下来,她也不会死。”
“她恨透了我,我知道,一定恨透了我。”
冷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坐在这里跟一条狗自言自语。
有两个警卫跑过来,用手电照了一下,当他们看到坐在这里只穿了件黑色衬衫的人是冷肖时,都不免吃惊的变了脸色。
“冷少,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屋去?”
冷肖木然的看了他们一眼,站起身,高大的背影明显有一丝摇晃。
卡特跟在他的后面,心情不佳的垂着尾巴。
“好像冷少的老婆死了。”一个安保见那身影走远了才敢小声说。
“你是说咱们冷家的少奶奶,那个总是足不出户的女人?”另一个安保惊讶的问。
“我也是听白班的大伟说的,还是他把人送到医院的,据说是大出血。”
“可惜了啊,其实少奶奶的人很好,待谁都是客客气气,就是长得难看了点,但对冷少那真是好得不得了。”
“是冷少没福气吧,你看他的样子,像丢了魂似的,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失落成这样。”
“人死了才知道珍惜,有什么用啊?”
“就是。”
两人的叹息在黑夜里化成浅浅的一缕,随着风声消失不见了。
客厅里灯光通明,刘妈和阿秀都红肿着眼睛。
“少爷,您回来了。”刘妈急忙抹了把眼皮,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迎上去,她见冷肖脏头脏脸的,衬衫的扣子掉了一个,狼狈的只由一根线连着,那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姿飒爽内敛高贵,倒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全身上下都裹着颓败的气息。
她心里心疼,赶紧说:“我去给您放洗澡水,这么冷的天,可千万别冻着。”
冷肖一声不吭的挪到沙的客厅上,卡特耷拉着脑袋趴在他腿边。
“阿秀。”他忽然开口说:“你过来。”
阿秀听了,赶紧放下正在加热的饭菜,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蹭了两下,快步走过去立在茶几边,声音怯怯的说:“少爷,您叫我?”
“她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很简单的一句话,但从冷肖嘴里说出来却用了很久,每一个字都像千斤的大锤狠狠的压在他的舌根上。
阿秀眼圈又是一红,“少奶奶。。。”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立刻紧张的盯着冷肖的反应,见他没有什么不悦后才继续说:“少奶奶那时候已经没有了力气,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一丝苦笑慢慢溢出唇角:她终还是恨他的,所以她连一个字都吝啬给他,她那样去了,却把最残忍的东西留给了他,她是要让他背负着这份自责,一辈子无法翻身,她好狠。
阿秀看到冷肖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其实在暗暗痛快,没有人比她更近更多的目堵了秋沫的痛苦,所以那种一直憋闷在心里的怨怼此时就像突然开了一个阀门,汩汩的流淌出来,畅快无比。